“好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迟骋彦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
贺琰看了眼笔记本上的问题,礼貌地问道:“请问,像东楚里这样大的城中村,您的集团是希望用于怎样的建设用途?或者说,您希望将东楚里这块地打造成什么样的建筑格局?”
迟骋彦:“依旧会是住宅区,较高档住宅区,会按照不同的品质进行建造,满足不同消费群体的需求。”
贺琰:“那您对东楚里的拆迁安置有什么打算吗?”
迟骋彦:“和政策一样,进行正常的拆迁补助,同时还会进行就业引导,安排一下岗位给城中村的居民。”
……
几个问题下来,迟骋彦越来越把贺琰当成个小大人。
问题精准、不说废话、做事利索,又能快速理解自己话里的含义。整个过程下来,一点都不会觉得费劲,甚至还有一点享受和他交谈的过程。
像他这样的性格,如果将来在自己公司里上班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员工。
不止如此,看他仪表堂堂的模样,还有专注时的认真劲儿。如果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到了,说不定还会……
“咳咳,你家里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感觉你好像对报业和问询都很有经验。”专访结束后,迟骋彦又忍不住提起了八卦的小心思。
“我爸妈在米国从事传媒工作,对我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吧。”贺琰回道。
原本专访定下来的一个小时,这才四十分钟就已经将问题都全部解决了。
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现在的迟骋彦是对他更加地欣赏。
亲自送贺琰到门口,迟骋彦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对了,上午我听助理说有一张授权书?是我要签一下吗?”
“哦对,”贺琰尴尬地摇摇头,这才赶紧从笔记本的后面将那张授权书拿出来,“差点忘了这件事。”
将折叠好的授权书展开,迟骋彦一眼就看到了右下角那个名字。
“微微?”迟骋彦将授权书拿起来凑近了些,“你和我女儿是校友啊。”
“嗯,中午才去她们班请她给了授权。”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正是中午迟微微用的那一根。
在授权书上龙飞凤舞了一阵,迟骋彦将名字写在了迟微微旁边。最后那个彦字的一撇拉的老长,正好将微微两个字挡在下面。
合上笔,迟骋彦得意地用拇指蹭了下鼻子,“好了,照片拿去用吧!”
办公大厅里的员工还在忙着手头的工作,迟骋彦从走廊经过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向他的脸。
鼻子上的那一抹黑就像是太极的一半,从鼻尖蔓延到鼻梁,从远处看就像是鼻子上多长了个鼻孔。
钢笔一直装在口袋里,来回走路的时候,墨汁顺着笔尖流在笔杆上,再加上钢笔原本就是黑色的烤漆,拿出来的时候轻易看不出上面深蓝的颜色。
跟在后面,贺琰刚才就想告诉他,可办公大厅里人正多,那句话刚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迟先生,请等一下。”停在那,贺琰故意掰扯着刚才的那根钢笔,“我好像还有一份授权书需要您帮我签一下。”
贺琰的手上蹭了不少墨汁,弯腰时,又用笔尖在自己的拇指上涂了不少。
“哦,我好像忘带了,真是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贺琰学着刚才迟骋彦的动作蹭了下鼻子。
这一下,几乎把整个鼻子都给蹭黑了,原本白嫩的小脸蛋也被手掌上的墨水脏污,看起来比迟骋彦更加滑稽可笑。
看了看自己的手,贺琰惊讶道:“这根笔好像漏墨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用了一支坏的钢笔。”
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脏污,每一次,贺琰都会在鼻梁上多蹭几下当做暗示。
被他这样一说,迟骋彦才反应过来。
轻轻蹭了下鼻尖,果然看到一块深蓝的污渍。
“您先忙吧,我这就回学校了。”简单地脸上的墨水印蹭了两下,贺琰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再次感谢您的时间,像您这样出色的企业家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说完,贺琰便匆忙地离开了迟氏集团的办公大厅。
打量着手心里的脏污,再看一眼贺琰离去的背影,迟骋彦微微上扬的嘴角写满了对他的欣赏。
像这样既聪明又有情商的高中生,除了那一口不标准的湾普外,真的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