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姥姥的年龄大了,六十多岁还要靠偶尔支一个小吃摊来维持生活,回想起原主之前的记忆,迟微微心里满是苦涩。
要是能把姥姥接过来的话,怎么说也能过几天的好日子,想念原主的时候也不用捧着几个月前的照片默默流泪。
而且,有姥姥在身边陪着,迟微微还能时刻保护着她,不至于让笑里藏刀的柳湘云在背地里下手。
“可,可是……”柳湘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话时,嘴角都微微抽搐,“你姥姥毕竟不是咱们家的人,她在乡里住惯了,来了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她的本意是希望让迟微微提出回到姥姥身边,哪里想到迟微微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一个小丫头来争家产已经让自己伤透脑筋了,要是再来一个跟她同一个鼻孔出气的老太婆?
不行不行,不管想什么办法自己都要阻止。
迟微微:“这不用担心,你看我来之后就住得挺好吗?”
“云姨,谢谢你啊。”
将杯子里的水喝干净,迟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天真的笑容确实是在感谢柳湘云的提醒。要不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照顾孤单的姥姥。
推开房门,迟骋彦在电话里已经将租车和出院的事情联系好了,司机马上就到,随时可以出院。
看到迟微微和柳湘云在聊天,眼神好奇地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不得不说,迟微微这一受伤整个人都变得和之前不同了。不止和自己的隔阂少了许多,对柳湘云也肯多说两句话。
要是搁在之前,一直笑颜盈盈的柳湘云,受到的白眼和冷漠可远比自己多了不知多少。
“在聊什么呢?”走到床边,迟骋彦主动将迟微微手里的空水杯接过来。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小心地替她擦拭着滴在病服上的水。
柳湘云:“我……”
迟微微:“刚才云姨说姥姥一个人太孤单了,我觉得云姨说的很有道理,就想着看能不能劝您把姥姥接到咱们家。”
柳湘云刚要开口,迟微微就立刻抢到了话语权。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都不是话里有话。要是让柳湘云来说,恐怕迟骋彦这心里原本还没想法,都要因为她的话而先入为主。
“把姥姥接过来?”迟骋彦有些错愕。
一想到之前挨的擀面杖,现在迟骋彦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要真的把她老人家接来,恐怕没两天自己就真要被她给打傻了。
拉住迟骋彦西服的一角,迟微微小声地解释道:“姥姥一个人生活很辛苦,我觉得她之所以见你就打,是埋怨你把我从她身边夺走,要是她还能在身边陪着我,一定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轻轻地来回拉扯,说话时,迟微微一直半低着头。看到女儿耷拉下来的嘴角,迟骋彦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力地捶了一拳。
迟骋彦这一生都亏欠着迟微微,耽误了她母亲的大好年华,又让她姥姥晚景凄凉。要是真的能把姥姥接来,或许真的能像她说的一样,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
迟骋彦再一次摇摆不定,微蹙着眉将目光移向身边的柳湘云,似乎也想听到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爸,可以吗?”迟微微再一次问道。
眼看着柳湘云的话要从嘴里说出来,迟微微再一次使出了杀手锏。
那一声“爸”隐藏了巨大的能量,让迟骋彦根本无法招架。就像是海妖塞壬的歌声一样,让迟骋彦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迟骋彦的心再一次化成了一滩糖水,抚摸着迟微微的头,迟骋彦点点头:“可以,只要你能劝姥姥同意,怎么样都可以。”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快车道上。
躺在后排特意安置的床上,迟微微能够看到窗外的非机动车道里,一名骑着电动车的女人缓缓超到了自己前面……
“再过一个小时咱们就到了,要不你先睡一会?”迟骋彦轻声细语地说着,同时又将车里的音响声音调到了最小。
来之前,柳湘云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匆匆忙忙就让司机开车赶了过去。
车里只有迟骋彦和迟微微两人,这样属于父女两人相处的时间真是十分难得。
透过后视镜,迟骋彦时刻留意着迟微微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翻个身,他都会心里一揪,担心是自己开得太快颠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迟微微:“我不困,就是好久没见姥姥了,想得很。”
迟微微的目光无意中撞上了后视镜里的窥探,只是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迟骋彦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车子驶到姥姥的家门口,隔得老远,都能够看到门口支起的几张小桌围满了食客。那些食客可要比自己有福的多,只要想吃,就能随时来品尝姥姥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