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音听闻噩耗,跌坐在榻边半天没能动弹,原本在哭闹的女儿,看见娘亲这个样子,吓得不敢哭了。
连灼让婢子把女儿抱出去,他坐到晨音身边,将爱妻揽进怀里:“你那回去采药,没有碰见妖怪吗?方俞和凌老去的时候碰到过。”
晨音簌簌掉泪:“我没有。”
“许是妖怪晓得你修为不低,不敢轻易靠近。”
“一定要给娉然报仇,这件事一定跟九重城脱不了干系。”
“嗯,娉然是九重天公主,这件事整个九重天都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随着南兮下旨彻查,噩耗在九重天传开,悲伤笼罩,梵生在娉然的棺椁前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之后便前往栖渺,啸风仍然昏迷不醒,高热不退,伤口感染严重。
凌云子无奈摇头,再有三天,啸风如果醒不过来,高热也见消退,啸风这半条命便保不住了。
梵生不擅医术,啸风不醒又问不到什么,他便想回九重天,为娉然守灵。
“在栖渺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她说,在他眉心柔情一吻,又还是吻不散他眉心的颦痕,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再熬下去,她怕他会倒下。
他却说:“不了,蛮荒还要指派神官驻守,南兮拿捏不定,九重城兴许还会有动静,九重天便不能因娉然的死乱了阵脚,我要回去守着。”
她留不住他,娉然何尝不是他的一块心尖肉,此般说没就没了,他的心一定在淌血,可又不能放任悲伤作祟,他还是九霄琉璃翊天君,九重天需要他坐镇。
万幸的是,啸风有了好转,虽然还没清醒,但高热渐渐消退,伤口的感染有效控制住了蔓延。
算是捡来回了另半条命。
“啸风要见君上。”
这是啸风醒来的第一句话。
随便她和连灼怎么问,啸风都只有这一句。
连灼不是吓唬啸风,说:“老凤凰震怒之下,掐死你都有可能,啸风,最好还是把事情经过先同我和遥知讲,我们再去跟老凤凰说。”
啸风不肯,要么见梵生,要么就是流眼泪。
连灼反复交待过逸归,啸风没有说出经过之前,那日在蛮荒的见到一幕幕,半个字都不能传进梵生耳朵,参加搜找的人马一律管好嘴,否则,军法伺候。
梵生不晓得娉然死之前经历为什么,啸风贸然去说,老凤凰心疼、悲愤,一但失了理智,全部怪罪到啸风头上,极有可能掐死啸风。
连灼递了目色给小徒弟,他先出去,屋里只留她和啸风,她再问问看,看啸风会不会说出来。
顾遥知吹凉汤药,一勺一勺喂啸风喝下,药很苦,相比娉然的死,喝下的去就像是白水。
“为什么要见了君上才肯说?”她换个方式问。
半晌,啸风想要起身,一动伤口就渗血,她把啸风摁回榻上,猜测说:“你想让君上赐你死罪是不是?”
啸风含泪点了点头:“啸风该死,没有保护好公主。”
“你们去蛮荒采药?”
“嗯,大战在即,公主晓得啸风的伤没有痊愈,在晨音上神那见过从蛮荒采回的草药,就去了蛮荒,想采些回去,让晨音上神给啸风炼药。”
“后来呢?”
“后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