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庸不语,面前这个人的聪明他一早便见识过,如今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是如庄墨所说的无意,他不信。
凝视着庄墨半晌之后,他方开口怒道:“庄墨,你如今是在我身边,对我尚且有所保留,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还让我如何去信你?”
“殿下当初请我来,是为殿下谋得心中所愿,就像殿下带兵打仗一样,不管中间战斗所用何计赢得战斗,只要将结果报给主上便行,这便是一个道理。”他迎上高仙庸的冰冷的目光,神色严肃。“殿下要是心中不信我,可以将我放回去。”
庄墨随意的将放他回去这句话问出口,高仙庸眼中的寒意更加明显,语音中也带着那极力隐忍的怒气,“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像傻子一样坐在这庸王府中,对于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充耳不闻,与世隔绝吗?”他言语躲避庄墨那最后的一句话,直接的将话题引上了另一个方向。
庄墨道:“若是殿下不愿坐享其成,下一次我再有所谋得之时,会提前同殿下商议。”
“你!”高仙庸手颤抖的指向庄墨,对于庄墨轻言的顶撞,心中愤恨,可出口的除却一个你字,却再也想不出任何的字,两人僵持良久之后,高仙庸才咬牙切齿的指着他道:“庄墨,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坏人。”说完,便拂袖离去。
庄墨一怔,他自诩是文人之士,所做之事秉承善念,还从未有人说过他是坏人,他是第一人。
高仙庸的愤怒与不甘他又何尝不知道,并非他不愿相告,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到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
廷尉府突发大火,轰动了整个南安城,且这一次地牢失火,除却单之奂已死之外,还连带着烧死了其余的几名狱卒逃了几名江洋大盗,自然也连带出了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朝堂上,原廷尉府尹因失职之罪,丢官入狱,其职位由其手下的监掌史司帛暂代。
“司帛?”庄墨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思绪飘至了远方。
自从两人白日里闹的有些不愉快后,两人相见,几乎是在无声的状态,高仙庸不愿与他再说一句话,庄墨也不会去找他说一个字。
这样子的情况持续至夜晚睡觉时,高仙庸坐在床榻上,单薄的玄色寝袍,乌黑的秀发散开来,他望着庄墨放下手中的书,将烛火熄灭,然后走至床前,接着他便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柔软的床榻微动,是庄墨已经从另一头上了床,睡在了他的里侧,至始至终,庄墨都一句话未说,甚至都未曾看他一眼。
坐在黑暗中的高仙庸心中莫名的窝火,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的尤为刺耳,那一声声的呼吸声,无疑是在向里头的那位,表达他此刻十分的生气。
半晌之后,高仙庸方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同我讲话?”
黑暗中,传来庄墨的声音,他说:“是殿下不愿同我说话。”
高仙庸怒道:“我没有说过。”
庄墨答:“殿下没说过,但是行动表达了。”
高仙庸直接被这一句话给堵着了,他今日确实是对于庄墨的保留有些气愤,所以见着他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静默了一会,他方又问道:“是不是我不和你讲话,你也不会先同我讲话?”
“嗯。”
“……”高仙庸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