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端木徳淑看看它,身上的衣服外面看着虽然不好看,里面却是上好的丝绸,絮的也是蚕丝,也不觉得又什么不舒服:“这……扔了它是谁自己回来的吧……”
“把它炖了?”雷冥九把烙饼盛出来,咝啦一声又摊了一张新的。
“汪汪汪——”
端木徳冷笑一声:“都说狗对炖这个字敏感,看来所言不虚。”
什么敏感不敏感的它以为有吃的呢:“你离火近一点。”
“不,熏的慌,你跑出来几天没事吗?边城不需要你守着?”
“主要是训军,半个月拉练一次,在下次之前赶回去就行。”
端木徳淑看了他一会,觉得做饭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坐着转过身,看着门外连绵的大山,依稀隐约可见皇福寺顶端的高塔。
端木徳淑抵着下巴,耳边混杂着乱七八糟的声响却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山。
脑子里仿佛想了很多,却又混沌一片。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这么在这里坐着,竟然没有最初出府时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的慌乱感,羞耻心这种东西,一旦破了,是没有一点好处的,落脚的点都会冷上三分。
端木徳淑拢紧身上的衣服,起身。
雷冥九看她一眼,见她沿着早晨扫出来的小路,在鸡笼前蹲下,又专心手里的活计。
端木徳淑不担心皇福寺的事,明珠自会扮成她的样子,在寺庙里带着,本来也没什么事,天气又寒,出来的少些也没什么;
还有,既然雷冥九感把她带出来,应该也有遇到突发事情联系他的能力,皇福寺里恐怕也是有他的人的:“嗯?”
“坐,蹲着不舒服。”雷冥九把板凳放到她身后,又急忙进了厨房,待摊完手里所有的饼,雷冥九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渐渐的忘了移开目光,她这个造型并不好看,穿的也过于臃肿,她还把自己包裹的像灶台旁的大黄,她嫌弃大黄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的样子。
雷冥九擦擦手,希望让她出来几天能散散心吧,前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看的出来皇上和她心情都不好,阴阳怪气的,想来两个人又闹出了什么事,这不是他能插手的,能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帮她换个心情。
他不否认,一开始的时候逼她的话不是说假的,也早早做了准备,可是渐渐的心思也淡了些,接触的越多越不想逼她,随她高兴吧,过几天他也要回去的:“吃饭了。”
这是端木徳淑近期吃过的最不丰盛的一顿早饭,以前艰难的时候,雷冥九也没有让她吃过如此没有卖相的早饭,现在想想,雷冥九很多事情做的还是可以的:“你怎没不吃饼?”
“你吃。”雷冥九往嘴里塞着豆渣饼子,噎到了就喝一口粥。
端木徳淑看看他再指指竹筐里的鸡蛋葱花饼:“你不会指望我自己全吃了吧,或者……剩下了,午饭时给我热热继续让我吃?”
雷冥九疑惑的看着她:不行吗?
“大牛我告诉你,我不吃剩饭。”
雷冥九皱眉:总是做很麻烦的。
“还有,也不吃重复的,至少三餐不能重复,那只狗可以不扔,但把麻烦你把它栓起来,我愿意了去看看它,不愿意了不可以进卧房,更不能近厨房,给我坐饭的锅台不能给鸡鸭牛羊猪做,还有,我不习惯房间里不熏香,你一会去镇上给我买些鲜果来,勉强熏熏屋子吧。”端木徳淑说完,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烙饼,然后看眼雷冥九。
“?”
端木徳淑脸色顿时冷下来,放下筷子。
雷冥九恍然,想起她们的讲究了,拿进厨房,一点点的切碎,给她放回来,粥也拿过来帮她凉温,看着她细嚼慢咽的吃完一小撮早饭,揣着金缕手炉兴致破好坐在门槛上看外面鸡飞狗跳、人来人往,雷冥九看了她一会,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收拾好,揣了些烙饼套上车,去镇上给她买干花。
鲜果?这个季节小镇上哪里来的鲜果?也就她觉得用鲜果代替熏香是退了一万步的选择,简直想上天了,雷冥九套上牛车:“隔壁老文家是我的人,有事你就喊,听的见。”
“我不可以去吗?”端木徳淑指指自己。
雷冥九看她一眼:“路远,天冷。”
“如果我想去呢?”
雷冥九看着她平静的脸,懒洋洋的目光,竟然看不出她是真想去还是不想去:“你的意思是……”
端木徳淑笑笑,如果她真去他还真敢带着吗:“走吧。”冷,哪里都不去。端木徳淑目送他离开后,起身,稀奇的盼到门边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眯着眼睛晒太阳。
隔壁老文家的人出里看了她一眼,又退了回去。
路过的人有的撇她一眼,有的冷哼一声,有的干脆但更没有看到她,比大牛在的时候不客气多了。
端木徳淑稀罕的看着所有的表现,她们穿着和她一样打着补丁的棉衣,头上抱着头巾,脚上是同样打着不定的棉鞋,每一个都锅的灰扑扑的,脸颊粗黑,好不容易有白些的还泛着冻伤的血丝。
还有,衣服与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她的补丁少,鞋子新,头上的布巾比她们的好看,重要的是,她看起来比她们清闲多了,她在这里晒太阳,她们背着筐子拿着耙子,不知道去山上要做什么?
“好吃懒做,根本配不上阿牛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