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断断续续,但那个“荡漾”和“浪”却是十分清楚。咬牙切齿,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荡漾成什么样,又浪成什么样?
连城顺着小道,隐在林中行走。如侦察敌情般,小心翼翼。他看见无数大木桶,还有无数陶瓷坛,整齐摆放在葡萄园里。
硕大的乌紫葡萄一串串,在阳光下晶亮圆润。
十几岁的少女们,第一次撩开拘谨嘻嘻哈哈,跟着王妃哼哼,又蹦又跳。
她们以为在这园里,绝无男子出现。刚才王妃已经吩咐过,任何人等不得进园打扰。
沐浴焚香后,袖子裙摆撩起来,干净的少女们在木桶里狂欢。
一箩箩的葡萄倒进木桶,每倒一箩,便引来一阵嬉戏尖叫。
每个木桶里两名女子,唱着歌儿使劲用脚踩碎葡萄。
朱渔大着肚子半叉着腰,跟珍珠一个木桶。两人抱着又笑又跳,确实“浪”得很有水平。
连城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段时间都没去渔歌别院,一是怕惹她生气,对腹中孩儿不好;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伤着她。
自己过着苦巴巴的日子,她倒好,大着肚子还跳成这样,难道就不怕把孩子跳掉?
但见朱渔眉开眼笑,大声吼一嗓子,“姑娘们,蹦起来哟!要不了多久,咱们就有美酒喝啦!”
姑娘们边蹦边齐齐回话:是,王妃吉祥!王妃吉祥!祥祥祥祥祥……
“哈哈哈……吉祥得很咧!走起!就这个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爽……”
朱渔的笑语欢颜,如一道抢眼的闪电,闪瞎了连城的眼。胸口也仿佛受了重击,他第一次知道“笑”该是什么样子。
是这样眉眼弯弯,哈哈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方才明白,明安公主远不止他曾看过的那些样子。她的每一面,都令他惊讶。
他以为自己基本了解她了,其实不然,差得很远。
事实上明安公主很懂分寸,并没有瞎蹦。她象征性地踩了几下,就趴在桶沿上笑嘻嘻看别人干活了。
她穿着浅粉色的衣裙,长发编了辫子绕在洁白的颈项上。衣饰简洁,头上连一支簪子都不用。
偏是那比婢女更简单的装束,惊艳了岁月惊艳了天。
她是比阳光更灿烂的颜色。如平凡少女般,无忧无虑。
她的笑似乎也染上了浓烈的香味,香得连城有种控制不住的情愫,想要将那个比阳光更灿烂的女人抱在怀中。
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是男人单纯地需要女人。心,仿佛要破空而出。如那夜一样,如那个吻一样,不,比之更盛。身体里的每滴血液,都好似在为明安公主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