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厄微微摇头,心道:“我正欲前往塞外的鬼方,既然如此,那便帮你这个忙,顺道先去一趟赵邑的古昔镇,将这两块龙牙令交与你所说的那个严武堂长老也就是了……”想至此,看了看手中那块龙牙令,见上面刻的是个“绝”字,也没在意,便与刚才那块一起收入了怀中,又对着店家与小二交代了一番,让他二人自行前去报官。
待蔓蓉喂饱了青儿后,弧厄又蓄满了葫芦中的酒,师徒二人这才抱着青儿从新上路,往北边的赵邑方向行了去。
一路上,蔓蓉的兴致都显得格外的高昂,随手折了根树枝握在手中,蹦蹦跳跳的跑在前头,不时还比划出几招徐子剑决中的招式来。想她今日第一次与旁人动手,就旗开得胜,以家传武学以少胜多,赢得着实漂亮,自然是值得她高兴一番的。
行了约么两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弧厄随手捡了些干柴在道旁生起了火,决定就地休息,等明日天亮了再行。
此刻虽是初夏,但北方的气温仍比较寒冷,尤其是入夜以后,寒气悄无声息就会钻入人的骨子里,弧厄将火生得很旺,师徒二人围在火边吃了些干粮,弧厄又将蔓蓉剑招中不足的地方一一与她讲解了一番,蔓蓉自是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师徒二人在篝火旁又切磋了一会,这才各自休息。到得此时,蔓蓉方才真正对自家的武学产生了浓厚的性趣。
第二天一早,三人继续赶往赵邑,直至午后,三人方才来到了古昔小镇,这小镇人口不多,镇上的居民几乎有半数都是古昔派弟子的亲属家眷,弧厄很容易便打听到古昔派宗门的位置所在。
沿着小径转入郊外,约么又行了半个时辰,师徒二人才来到一片风景秀美的山峰脚下,弧厄见眼前这座山峰虽不算高,却显得格外的古朴肃穆,一座古老的门亭正上方赫然刻着‘万剑门’三个大字,门亭两旁立着两尊石狮子,一坐一卧,显得十分的威武,一条笔直的石台阶穿过门亭径直通向山腰间的琼台处,两旁茂密的树丛将山上古老的建筑藏匿得若隐若现。
弧厄抱着青儿正打算沿着台阶往山上行去,忽从门亭后面窜出两个披麻戴孝的白衣人来,对弧厄道:“来人止步,此处乃我宗门要地,外人不得擅闯。”
弧厄见这两人穿着打扮,知他宗门之内定是有师长过世,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便再上山了,便对他二说明了来意。
两名弟子听他是来找严武堂长老的,不禁有些为难起来,其中一人言道:“蚩长老他昨夜刚刚返回宗门,好像受了点伤,吩咐弟子们不许去打扰他,不知这位侠士有何要事找他?”
弧厄道:“是你宗门里的一位弟子在临死之前托我交两样东西与他。”
“宗门弟子……临死前?”两人听言一惊,忙问道:“不知是哪一位弟子?侠士可曾知晓?”
弧厄摇了摇头,道:“那人还来不及说出他的姓名,便已气绝。”
两名弟子听言微微迟疑,犹豫了片刻,又问弧厄道:“不知那人托侠士带的是什么东西给我们长老?”
弧厄见他二人似乎对自己有所戒备,不禁微微皱眉,也不言语,只是从怀中取了一枚龙牙令来,举在手中对他二人展示了一番。
“啊!”两名弟子见状大惊失色,齐声道:“龙牙令?”
弧厄见他二人认出了自己手中的令牌,便又将那龙牙令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等他二人决断。
两名弟子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沉吟片刻,对弧厄道:“侠士请在此稍等,我们这便上山为你通传。”言罢,拽着身旁有些发愣的同门便往山上跑去。
弧厄微微摇头,见这两名弟子如此反应,也不知这古昔派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既然事不关己,也就无暇多顾,只盼能快快见到那严武堂的长老,将两枚令牌交给他也就是了。
约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到五个人从山上下来,可刚下到一半,五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凑在一块也不知在商议什么,过了片刻,才见其中一人又返回了山上,余下几人这才快步下山,弧厄抬眼望去,只见返回的那人身型有些眼熟,却因距离太远,无法辨清到底是谁。
待四人下到山脚,弧厄这才看清,来人均都戴孝,其中一名年龄稍长的行上前两步,对着弧厄拱了拱手,言道:“请问这位侠士,可是有东西交给在下?”
弧厄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见他年纪虽长,但面露怯色,笑容也甚是尴尬,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宗门的长老,随即问道:“你便是严武堂的长老?”
那人讪讪一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见他有些紧张,弧厄又看了看旁边几人,见他们脸上倒并无异样的表情,这才从怀中取出那两枚龙牙令来,递给那严武堂的长老。
“两枚?”四人见状均都有些惊讶,那严武堂长老接过令牌,有些迟疑的道:“这是……?”
弧厄道:“其中一块是在阳平城中,一名古昔派的弟子在临死前托我转交给你的,另外一块是我从追杀他的太监身上所得,今一并奉还,告辞了。”言罢,便牵着蔓蓉转身欲走。
四人见状连忙拱手称谢,那严武堂长老行上前来,对弧厄作了一揖,道:“这位侠士请留步,敢问侠士可是醉狂刀纪弧厄?”
弧厄微微觉得有些意外,看了看他,问道:“阁下认得我?”
那严武堂长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未曾谋面,只是纪大侠的威名谁人不知啊!相请不如偶遇,纪大侠有恩予我宗门,既然都到了我古昔派,不妨上山喝杯水酒,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弧厄回过头来扫了众人一眼,淡淡一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纪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更何况你宗门内正在办丧事,我现在上山的话,恐怕有些不方便,好意心领了,告辞!”言罢,也不顾几人挽留,拉着蔓蓉径自离开了,只留下四名古脉弟子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