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淮听后,整颗心像浸在了寒水了。
他凝视叶佑安两秒,肃声问:“谁告诉你的?”
叶佑安沉湎于悲伤中,哭得不能自已,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恰好管家拿着缴费单子进来,“叶先生!”
小孩子说不清楚,那就换个人来问。
叶承淮眼眸深得像一口井,问管家:“佑安怎么会突然受伤?”
管家一五一十地说:“小少爷本来在他的玩具房玩儿,后来叶太太回来了,她脸色不太好看,径直进去找小少爷说话。后来我们在客厅听到玻璃打碎的声音,赶过去一看,小少爷脚底被玻璃渣划伤,流了很多血。”
突然想起刚才在会所,秦可心的那句“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怒火在叶承淮眼中熊熊燃烧,能吞噬人一般。
可当下还不是找那秦可心算账的时候,他擦拭着叶佑安脸上的泪珠,放缓声音:“宝宝不哭,婴儿是很脆弱的,稍不注意就会生病,甚至是夭折。要怪也怪爸爸,是我没照顾好他。”
叶佑安摇头,眼泪也随着这个动作洒在叶承淮的衣襟上:“不是这样的!为了救我,他才会生病,才会死掉!我是害人精!”
“害人精”这个词,绝不是一个生长在单纯环境中的六岁男孩儿会懂得的词汇。
除非有人这样骂他。
叶承淮将叶佑安的脸紧紧搂在怀中,不让他看见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看看自己,才六岁而已。就算给你把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用,给你把枪你都拿不稳。怎么让人生病,让人死掉?佑安,有人想让你不开心,才会故意这样说。就像你们幼儿园里,有的小朋友不想让自己讨厌的人开心,就会抢走对方的玩具。”
叶佑安不知道是被他这番话说服,还是哭累了,哭声变成哽咽,然后皱着小小的眉头睡着了。
等他睡熟,叶承淮给他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小少爷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术后他恢复得很好,凝血功能也在逐步加强。留院观察几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回家休养了”医生温和地解释着叶佑安的病情。
叶承淮点了点头,心里一宽。
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否则,他必定会把秦可心碎尸万段!
谁知道,最不想见到的人偏要在他眼前晃。
秦可心带着笑容走进来,仿佛叶承淮焦头烂额的模样把她逗得很开心。
叶承淮扭头,阴鹜的眼神箍在她身上,“你还有脸来?!”
“再怎么说,我也是佑安名义上的母亲,自然担心他”秦可心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脸上丝毫不见担心的影子。
反而像对叶承淮的激怒不够深似的。
医生见气氛不对劲,早就避出门外。叶承淮一把掐住秦可心的脖子,“你竟然敢在佑安面前胡说八道!你竟然敢!”
他的力道很大,秦可心脸色很快变成酱红,上气不接下气:“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因为叶佑安,你逼黎初做羊水DNA鉴定,让那个孩子受了影响,才出生两天就夭折。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因为他的病!哈,你也知道生气难过,当你随意把人送上手术台的时候,就没想过她的家人也会是这种心情吗!”
叶承淮捏着她的脖子离自己近一些,“就因为我让黎初那个妈做换心手术,你就这么大反应吗?什么时候起,你这么好心了?”
他洞若观火的眼睛,让秦可心浑身汗毛直立,她抖了一下:“你别乱猜!只是因为她曾经养了我十几年!”
叶承淮冷笑:“我说什么了吗?你要这么着急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