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殇的嘴角浮起一抹渗人的笑容,让清云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旋即,云殇开口说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感觉这八荒拳有些瑕疵。打起来还是有些滞涩的感觉。”
“滞涩的感觉?”清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眉心一阵狂跳。刚刚看云殇的动作分明是行云流水,虽然只有四重,但所展现出来的天资已经是上上之选了。如此身法,竟然还会产生滞涩,清云很难想象若是不滞涩的话会是怎样的存在。
云殇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八荒拳的内功心法我已经了然于心了,但行起拳法来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说来听听。”
“嗯。。。我感觉。。。”云殇眼皮微微一垂,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感觉我和这八荒拳的相性不是很好。”
“。。。。。。”
云殇思量了一番,暗淡的眸子中陡然显出一阵明亮,他兴奋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是变。。。这八荒拳缺少变化!”
八荒拳所尊崇的是以力破敌、一往无前的大道,所谓大道至简,而八荒拳更是将这一点诠释的十分透彻。毫无花巧的攻击虽然极具威势,但灵性却是少了一点。而云殇所走的终究不是这以力破敌的道路,云殇的道更倾向于一种变化。
清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云殇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云殇在自嗨。说真的,清云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人了。
云殇喜上眉梢,兴冲冲的拍着清云的肩膀道:“谢了,我懂了。”
“我。。。”清云心中一愣,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云殇却已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已是炼体小成的云殇速度不知道比起以前快了多少,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云殇便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得清云一人木木的发愣。
藏经阁外,空空如旧。这里在弟子的心中依旧是一处挥之不去的阴影,凡是吃过看门老者那八下子的就在也没人在干踏足藏经阁半步。就这样,这本应该是众人争先恐后进入的宝地成了一块无人涉足的荒原。
不知道多少年了,几乎就没有人来过这里。即便如此,这藏经阁的书籍却是奇迹般的不染一丝尘埃。直到云殇这个怪物的出现,藏经阁迎来了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个常客。
“前辈,晚辈又来叨扰了。”云殇站在老者身前十丈处,恭恭敬敬的说道。
藏经阁的看门老者静静地盘坐在,长长的白胡子拖拉到自己的腰间,无风自动,轻轻地摩挲着老者那饱经岁月的长袍子。一把破到无以复加的扫把横在老者的身前,似乎一碰就会断但却有显得那么坚实。
老者眼皮微垂,并没有看向周围的一草一木。可实际,他的神识正在这天地间游荡着,纵览这日月天地,江河湖泊。
“来了——”过了片刻,老者缓缓开口说道,饱经沧桑的声音中蕴藏着一股奇妙的律动,与这天地间的律动相差无几。
云殇点点头,恭敬地说道:“还望前辈赐教。”
话音未落,云殇便已是向前迈出了脚步。当第一脚落地的时候,老者便已是消失不见了。那速度奇快,快到云殇连一道残影都看不到。下一瞬老者便出现在了云殇身后,他双脚并未着地,宽大的袍子微微飘拂,一股仙气不显自露。
旋即,老者挥起了手中的扫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老者的速度很慢,慢到云殇都能看清那挥舞扫把的残影。这是第一次云殇看到这扫把的轨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只是随手挥来的一样。
仅仅是这奇快的一瞬,云殇的脑子一道灵光闪过,潜意识中隐隐间意识到了什么。
随性而动,随心而变,无招无式,形意间,威能自显。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八声脆响犹如一阵急促的鼓点,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云殇那将挑未挑的嘴角立马就耷拉下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露出极为狰狞的表情。
老者渐渐远去,淡淡的留下一句:“你。。。懂了吗?”
云殇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一颤一颤的,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的抽搐着。这一次的威力比起以往还要强上几分,即便是云殇这已入炼体之境的肉体竟也是无法抵抗。
云殇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面庞微微舒展开来,说道:“谢前辈指点。”
浑身痛感消弭之后,云殇进了藏经阁。这次他并没有在一二层的丹药符箓处停留,而是直奔第四层去了。藏经阁的第四层存放着的是各式的功法典籍,天阶之下应有尽有。介于八荒拳属于玄阶高级的功法,云殇也准备从藏经阁中拿了一本玄阶高级的心法加以辅佐。
若是常人来选,为了将八荒拳以力破敌的霸道发挥的更上一层楼,毕竟会选择一种刚猛无匹的心法加以辅佐。
这天罡决就是一个绝佳选择,内敛先天罡气,收放一体,崩山之力势不可挡。云殇的目光在这本先天罡气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挪开了。云殇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老者的那一套棍法。直觉告诉他那富于变化的形意才是自己所追寻的大道。
在玄阶功法中浏览一番后,云殇挑了三本比较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分别是灵猿变、飞燕步、游龙决。这些都是玄阶功法中灵动性十足的功法,配合八荒拳的霸道再合适不过了。云殇翻阅了一番,再三抉择之后选了飞燕步。
这是一套步法,练至大成犹如飞燕掠影,有影无形。云殇觉得这比起灵猿变和游龙决要更为切合八荒拳本身。
选定了辅助的心法之后,云殇正准备兴冲冲的离开,眼角的余光却好似瞥到了某处宝藏,身子怔了怔,云殇不由得停了下来,而停下来的位置却是在这放置黄阶功法的书架处。
云殇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和飞云道长所说的话,这黄阶虽是最为基础的功法,但其所蕴含的原理也是最为朴素最不加变化的。许多高阶功法都是从这低级的黄阶功法演化而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不过只是黄阶功法某一部分的不断精炼而已。
当时虽只是胡说八道,不过细想下来颇有几番道理。
如果云殇所想为真,这黄阶功法也是最具可能性的功法,一本黄阶功法可能衍生出数本玄阶甚至更高阶的功法来。
云殇莫名的觉得,在这黄阶功法中或许能够找到比这飞燕步更为合适的功法。云殇上下扫视了一遍这数百上千本黄阶典籍,目光竟然莫名的落到一个角落上。
云殇望着那本透着古朴气息的书卷,眸中神色流转不定,喃喃道:“沧海潜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