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城中,临武侯别院。
因为小郎君和无名公子的突然回归,原本平静的府邸瞬间忙碌起来。
好在天气寒冷,即使是下仆住的屋子也烧着暖炕,热水是不缺的。
樊伉让人送了热水进来,倒进大浴桶里,让无名先去洗个热水澡松快松快。
无名一句话没说,拿着衣物进了浴室。
在这一点上,无名和樊伉甚为合拍,两人都对那种勋贵们洗个澡都要六七个侍女按肩擦背的行径嗤之以鼻。
有一次府里有个新来的侍女不懂规矩,趁着樊伉沐浴的时候,居然进来想要勾搭他,结果被他十分不解风情地唤人扔了出去。
打那以后,樊伉便再不用年轻的侍女,全换上年纪稍长又稳重的。
都不想想他才几岁,居然也下得去口。
放到现代敢诱女干未成年,那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节奏啊!
樊伉连忙让人烧炕,又叫人送饭食过来,等到无名沐浴完出来的时候,炕已经烧上了,樊伉窝在炕头,小炕桌上摆着一桌子吃的,一旁的水盆里烫着酒,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你酿的酒?这么香。”无名顿时精神一振,抬腿上炕,伸手去执酒壶。
阿沅算着时间进来,送上两碗热气腾腾的肉臊子面。
“先吃点东西垫垫胃,酒热了再喝。”樊伉递给他一碗,自己端起另一碗吃起来。
阿沅的手艺不错,才做了几次就已赶得上樊伉做的味道了。
自从发现阿沅这个人才以后,他特地捎了口信回长安,向吕媭打听阿沅的事情,得到的回信是人没问题,如果用得顺手就留着。
樊伉这才放心大胆地提拔这个侍女,打算考察一阵子之后,如果人品心性没什么大问题,便想让她做栎阳这座宅子的内管家。
无名三两下把面吃了,又就着面汤吃了三个大白馒头,肚子有了点底,这才停下筷子。
酒还未热,无名频频拿眼角扫着水盆里的酒杯,樊伉看见了也不点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一路挺辛苦的吧。”他抬起眼睛,发现不过短短二十天,无名的脸就瘦了一大截,脸都有点凹进去了,显得颧骨和鼻梁更高了,可见一路吃了不少苦。
“不算辛苦。”无名说,“那头老驴子更辛苦。”
这倒是真的。
一路上都是靠着那头驴子驮着无名走。
樊伉点头,扬声吩咐人今天给驴子加餐。
“见着我舅舅了没?他还好么?”樊伉这才有机会问出最关心的事情。
“周吕侯依旧威风不减当年,我们还打了一架。”无名说。
樊伉:“?!!”
“好好的为什么要打架啊!”樊伉超级无语。
他是去送礼的,又不是打架的。
“还不是你舅舅嘲笑你送的藤铠是女人穿的,不肯穿,然后我们就打了一架。”无名十分郁闷。
樊伉:“……”
看来无名这一趟砀邑之旅也过得十分波澜起伏不平静啊。
“谁赢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