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曼的脸扭曲了一下,怕被人看到,立刻低下头。
这个动作哪逃得过阮黎的火眼金睛,面上笑意更甚。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在张家向来强势的阮老太太哪受得了阮黎这语气,当场发飙,说罢又把矛头对准阮夫人,“赵秋灵,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她平时就是用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吗?亏你当年还是京城第一才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姑母多虑了,黎儿平时从不跟长辈这般说话,大概是因为您刚刚说了她不爱听的话,”阮夫人很淡定,“这孩子就是被她爹宠坏了,我的话都不听,只听她爹的。”
言下之意,阮老太太说阮黎没家教,就是说阮宣不好。
阮黎嗤笑道,“年纪大了,果然是老糊涂了,我娘是才女,跟这件事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阮老太太被母女俩轮流气,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
张氏和阮如曼赶紧扶着她。
“姐姐,大伯母难得来一趟,您放任阮黎气她,就不怕老爷回来知道这件事,姑母可不仅是他的亲人,还是他的恩人。”张氏不满地对阮夫人说道,又拿旧事重提,膈应她。
“是吗,等阮宣回来,我可得好好的问问他。”阮夫人不咸不淡。
“算了,心慈。”阮老太太忽然说道,冲张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实情的旁人一看,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大伯母,他们这是对长辈不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张氏不想放过这个找赵秋灵母女麻烦的机会。
“我说算了。”阮老太太声音忽然变大。
张氏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老太太为何突然发脾气,亦想不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张氏不知当年一些事,阮夫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恩人这两个字,对他们夫妻俩就是一个禁忌,十几年来,两人谁都不曾再提过。
正当大厅的气氛僵硬得流不动之时,阿德突然兴奋的跑进来。
“夫人,小姐,赵家来人了。”
“姐,这株空谷幽兰你打算怎么办,过几天再送给衡王?”到了阮府,赵天跳下马车,将几盆花搬下来,又喊来下人把花搬到阮黎的院子。
阮黎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你看我像是会养花的人吗?”
“呃,一点也不像。”不是赵天说,他这个表姐一看就是个性格粗枝大叶的人,让她养空谷幽兰这么娇弱的花,不出一天,肯定就把花养死了。
“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把它送出去。”阮黎毫不羞愧地说道。
“姐姐要把什么送出去?”阮如曼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阮黎和赵天回头,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阮如曼,站在门槛的台阶下,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姿态。
“送什么关你什么事。”赵天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我只是好奇,才问姐姐的。”阮如曼勉强的笑了笑,话里却在暗讽赵天多管闲事。
“我的意思,就是我姐的意思,你还想怎么着,”赵天冷哼道,“簪子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和我姐,所以别在这儿跟我姐装什么姐妹情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如曼装傻充愣,“姐姐,赵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敢说我受刺激,你……”赵天话还没说话就被阮黎阻止了。
阮黎看着似乎变向油盐不进的阮如曼,挑眉道:“听说你这两天去给姑祖母请安都被拒在门外,心里很忐忑吧。”
一下子被戳中痛处,阮如曼笑容僵了。
赵□□阮黎竖了竖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