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揪扯,骨头在打颤,唐眠的手宛如仇敌一般搓着。
忽然,一抹艳色染上了青葱白玉般的手指。
红色刺眼,从交叠的指缝间溢出,随着搓手的动作侵染肌肤,往更多的面积蔓延。
眼眸似是被针刺到了一样,几个人不由得为之动容。崔驰凑过来,“靳导演,健美操对自己太狠了吧!洗个手就能把血给洗出来?”
制片人也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女孩子心也太狠了吧!她刚才难道藏了小刀,怎么就出血了?”
郝伊冷笑,“我是不是要上去给她递个纸巾?”
挫出血,得多大的劲儿,大家都觉着唐眠对她自己太狠。这样的女孩子,未免有些可怕吧……
刚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这样的念头,靳盛之摇头,开口说话,“不是的,你们误会了。”
“误会了?”制片人惊讶,“这有什么误会的??”
靳盛之微微眯眼,“不知道你们记得二选的时候不,那时候唐眠穿着夏季校服裙子,露出的胳膊和腿上都是淤青。我当时看到她身上多处青紫结痂,她却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打她呢!”
“难道说……”
靳盛之点了点头,“这才过去几天而已,唐眠当时手上的伤结痂未愈,现在表演精神失常的女人洗手,随便碰碰,伤疤搓掉,自然就流血了。不是什么对她自己狠。”
而是,有人对她狠啊。
在座的人,都是阅历丰富的成年人,有些话只要起个头,就明白什么意思。心念转了几转,大家看向唐眠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不再是觉着唐眠心狠,而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怜惜。
此时的唐眠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抬起头来,喉咙里溢出一丝悲鸣。
接着,她缓缓抬起手,接了一捧水,扑向自己的侧脸,似是要清洗脸。
葱白的手指上染着血,就要抹上白嫩的脸颊。
靳盛之心头一悸,猛然站起身来,“够了!”
台上的女孩子怔然,猛然看向评委席。
在凌乱的头发中间,是一双格外明亮的黑眸。
此刻,靳盛之几乎能看到那黑眸中的疑惑,仿佛在问:哪里出了问题?
靳盛之颓然坐下,他的脸色很复杂。
在那一刻,他不忍心让唐眠继续表演下去。
眼前的画面,与剧本中的某个画面重合,让他觉着心底被拉扯地难受。
没必要再继续表演。
靳盛之心底深刻的明白:唐眠的表演,已经完胜了另外两个女孩。
郝伊皱眉,“老靳,怎么回事儿?”
“表演到这里,足够了。”靳盛之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