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这是在说谁呢?是我吗?”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戏谑而又清朗的女音。
屋内的顾月梅和柳文霜同时一怔,面面相觑。
“胆子倒不小,还敢跑到这儿来!”柳文霜眯了眯眼,眸中掠过一抹阴狠。
一旁的顾月梅却是已经端庄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抚了抚发髻,面上露出了一抹不屑:“还挺会挑时候,刚好我这一肚子气没处撒。”
柳文霜一见顾月梅起身,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口中提醒道:“这丫头不比当年,你还是谨慎些的好。”
顾月梅冷笑了一声,绝美的脸容露出一抹恶毒:“娘放心,我才不是顾月瑶那个蠢货,女儿自有分寸。”
两人先后朝着门外走去。
只见门口处,简容正一脸悠闲地坐在走廊的坐凳上,手指轻捻了片花瓣,抓在掌心玩。
顾月梅拧了拧眉,心中只是疑惑,院落中的丫鬟都去了哪?怎么就能让她这般轻易地跑了进来?
“这院里的下人呢?都跑哪儿去了?”柳文霜扫了眼四周,却是不见一个下人。
“老太太赏了我些首饰绸缎,太多了,我也用不完,索性给下面的丫鬟分了分,这会儿应该是在去公中的路上。”说话间,简容那青葱般细长的手指便又慢条斯理地掐断了一根桃花枝。
柳文霜拧了拧眉,总觉得这顾月笙此举透着一股古怪,她该不是故意支开了院中下人,想要对她们做些什么吧?向来警惕的柳文霜心中更是多了一丝防备:“既是这样,你又为何还在这里?”
简容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桃花在鼻翼前轻轻晃了晃,陶醉般的嗅了嗅,口中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我为什么在这,夫人您不知道吗?”
“荒唐!见了母亲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猖狂!”顾月梅瞧着那顾月笙十分悠然的样子,心中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二妹妹怕是糊涂了,月笙的母亲早在月笙三岁那年便已逝世,哪里还有什么母亲?”
“区区一个姨娘,也配管叫母亲?顾月笙!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国公府呆了是不是?”顾月梅一听简容这般说,登时气急,再加上对方的那声“二妹妹”却是更加让她冒火。
二妹妹二妹妹……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听见的就是这三个字,怎么听都像是低了她一等似的。
她的母亲是堂堂御良长公主,比顾月笙的生母不知道高贵了多少,她顾月梅才应该是这顾府唯一的嫡女,若非这顾月笙碍事,此刻与晋王殿下订下婚约的人便该是她了!
简容默默站起身,本不想与这顾月梅过多废话,刚打算越过她朝柳文霜走过去,却又被顾月梅固执地挡住。
简容不动声色地顿住脚步:“有些话,我想亲自问问长公主殿下,二妹妹若是不让我问,我便只能寻个机会直接去问父亲了。”
“月梅,你让开,本宫倒是好奇,她能耍出什么招儿来,”后面的柳文霜缓步走上前来,一双妩媚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狠,径直注视着简容,“今儿这里也没有旁人,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好了,本宫定会知无不言。”
果然顾月笙这个死丫头回到国公府的目的并不单纯,想必三年前的事情她已然知晓是自己暗中算计,可为何中午的时候没能在大堂当着爵爷和老夫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这会儿却跑到这儿来兴师问罪?这人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当年我母亲……”
“你说李氏那个下贱东西?”还不待简容将话说完,柳文霜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道了出来,一双狠毒的眸子充满嘲讽,“不错,当年是我在她的药中做了手脚,她那条贱命才去的那样快。”
简容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她原本只想说这明月轩是当年母亲留给她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回去而已。她也知道李氏的死与柳文霜脱不开干系,但柳文霜接下来说的话,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生了怒意。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爵爷的授意,老夫人整日里在他耳边念叨,说他薄情寡义,这念着念着,爵爷对那李氏便是越发的恨之入骨。本宫不过是顺水推舟,帮着爵爷除了个心头患罢了。
简容拧了拧眉,脸色沉了下来,虽说她并非真正的顾月笙,但好歹脑袋里有着当年顾月笙留下的记忆,故而心中对于原主生母李氏忍不住多了一丝怜悯。
“呵……看看,这模样……倒是与当年李氏临死前的不甘有那么几分相似,”柳文霜先是肆意地一笑,忽又面露狰狞,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简容的脸颊,“顾月笙……我倒是真没看出来,你藏的够深啊?”
简容轻哼了一声,面不改色地伸手,一把扯开了柳文霜掐着她脸的手。
柳文霜下意识地想要甩开简容的手,却发现那手就好像是钳子似的,任凭她怎么甩也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