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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在悄悄的步上了正轨,江阮一直为祁烨担忧着的一颗心也悄悄松了下来,茗萃宫的寒梅迎着初冬的第一场雪盛放了,仿佛是在预示着新的生活开始了。
前几日因着登基的立后的事情,江阮一直未睡好,今日终于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她醒来时已是明日高升,身旁的位置早已没有了人。
虽是初冬,但祁烨怕她冷,早早的烧了地龙,屋内暖烘烘的,江阮方坐起身来,宫女便已经来到床边,撩起纱帐,“娘娘您醒了。”
江阮看了看大亮的天,初醒的朦胧渐渐褪去,“陛下呢?”
“陛下很早便去上朝了,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能唤娘娘起身,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陛下很疼娘娘呢。”一个小宫女掩嘴笑。
“口无遮拦。”月谷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呵斥那个宫女,“娘娘也是你能打趣的?”
小宫女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江阮笑了,“无妨,起来吧,没这么多规矩,姑姑多虑了。”
月谷扶着她下床,“是娘娘心善。”
漓儿跑进来,手里拿着新折的梅花,小脸上满是笑容,“小。。。娘娘,这是昨夜开的梅花,你快来看看。”
傲雪而开的红梅,迎面而来带着些微凉的清香,漓儿将那梅花插在花瓶里,美滋滋,“娘娘,这是宫里最高的一株梅树上最高的一枝,美吗?”
江阮坐在那里由着宫女给她梳妆,“那么高,你怎么摘得到的?”
“宴大哥上树摘得呀,早上奴婢在梅园里收集雪水,恰好皇上上朝路过那里,便说把新开的梅花折一枝给娘娘,奴婢便说要最高的那一枝,陛下本来是要上树的,被宴大哥拽住了,说陛下都做了皇帝了,跳上跳下的不威严。”
想到祁烨穿着龙袍上树摘梅花的样子,江阮忍不住笑了,漓儿将花瓶递到她面前,献宝似的,“娘娘,美吗?”
“美。”江阮抬手拂去她头上的一朵雪花,“谢谢漓儿。”
漓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是谢谢奴婢,是要谢谢陛下。”
江阮脸不由的一红,轻咳一声,“陛下早朝前可有吃东西?”
漓儿眨眨眼,她怎么会知道陛下有没有吃东西?
月谷见她迷茫的样子,忙上前道,“陛下起得早,尚未来的及吃东西,不过御膳房已经备下饭食,只要陛下下了朝,便能马上用早膳了。”江阮想要去看他,却又知道不妥当,他是皇上,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相公,而是天下人的皇帝,已经不是她什么时候相见便能见的了。
月谷又道,“陛下还说,晚膳时他会过来陪娘娘用膳。”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是初雪,还未开始化,江阮从暖意融融的屋内走出来,倒还真没觉得有多冷,再加上刚刚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粥,此时倒觉得浑身舒爽。
地上已经被宫人扫出了一条路,但是月谷等人还是怕江阮摔倒,一边一个的扶着她缓慢的往前走。
这初冬的第一场雪,薄薄的下了一层,那些琉璃瓦在白雪的掩盖下若隐若现,阳光照在白雪上,折射着些微刺眼的光芒,让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因着下了雪,江阮没敢走太远,毕竟她的肚子大了,总归要小心一些。
沿着茗萃宫转了一圈,江阮有些累,便坐在凉亭里休息,月谷让人上了茶水和点心,江阮想了想,对月谷-道,“姑姑,麻烦你走一趟,到崇华殿去看看,若是崔公公有空,让他来一趟。”
月谷应着,行了个礼便往崇华殿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见月谷与崔铨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江阮心里倒是有些惊讶,这茗萃宫离崇华殿虽说并不是很远,但也不至于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月谷便走了个来回吧。
江阮思索着这个功夫,崔铨与月谷已经来到近前,对江阮行了礼,月谷说道,“奴婢在半路上遇到了崔公公。”
江阮这才恍然,“崔公公找本宫可是有事儿?”
“陛下说娘娘这个时辰应该是起了,让奴才过来瞧瞧,陛下还说娘娘应该是有事儿要奴才去做。”
江阮眨了眨眼睛,她家先生以前是测字卜卦的,确实是算的极准,将她的心思算的明明白白。
“是这样,崔公公,本宫想劳烦你往鲁国公府走一趟,将本宫的妹妹江家五小姐接到宫里来住些时候,本宫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崔公公去会合适一些。”那里毕竟是鲁国公府,江家若是有心阻挠,怕是又要闹出些动静来,崔铨到底是宫里的老人,还跟过先皇,遇事不乱,他去江阮会更加放心。
“老奴这就去鲁国公府传皇后娘娘懿旨。”
“漓儿,你同崔公公一起去。”漓儿毕竟也在鲁国公府待过。
崔公公的到来,鲁国公自然是高兴的,这江静柳是江阮的亲妹妹,她做了皇后,还没忘记自己的妹妹,显然是念着鲁国公府的,而且来传皇后懿旨的还是皇上身边的崔公公,鲁国公府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江瀚海有心阻止,却又不敢妄加开口,江阮此时怕是已经知道她与鲁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了,若这江静柳再被接到宫里去,鲁国公府怕是再也没有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