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齐处长去你家干什么去了?”
由梦道:“怎么,吃醋了?你放心,由梦永远是赵龙的由梦,没有人能抢走。”
我终于欣慰地一笑,道:“但愿吧。只是出来个两杠四,我这个一杠三有点儿自卑了。”
由梦道:“两杠四算什么?本姑娘不喜欢,官再大也不好使。本姑娘要是喜欢,就是乞丐我也嫁。”
这话说的大气凛然,倒像是在向我表决心。
由梦的电话,总算是让我心里有些一些安慰,稍微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只是我越发感觉到,这段恋情似乎演绎的越来越复杂了。毕竟,齐处长喜欢由梦的事实,已经在特卫局不是秘密,齐处长是我的领导,是堂堂的特卫处处长。而我只是他的一个下属,我和他之间的这场明争暗斗,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结局?还有由局长夫妇,他们难道也知道齐处长对由梦的想法?如果是那样,事情就更显得有些棘手了,因为从今天的事情来看,由局长夫妇对这位年轻的大校处长相当器重。
行驶在厢红旗的街道上,不知是哪家音像店里,传来了郭富城的情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爱情不是我想像。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更别说怎么遗忘。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心里千万遍不停呼唤你,不停疯狂找寻你。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地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首伤感的情歌,我的心里竟然掠过了一阵凄凉的感觉。
我不知道在爱情的路上,还会遇到怎样的坎坷。换句话说,我的初恋赵洁,已经给我带来了太多太深的伤害,我对爱情已经没有足够了信心和勇气了。
在爱情方面,在情感方面,我不是强者。
只是觉得路也许还很长,黎明与黑暗,还会交替。
无限地期望能早些到达归宿……
经过厢红旗亿客隆超市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地说,是个老人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艰难地前行着。
这个老人我认识,而且也算熟悉。他是一个很有争议也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大家都叫老孙头,老家是安徽的,据说他因为与政府官员的磨擦,二十几年前来到北京上访,然而因为各种原因被搁浅,信访接待办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但是最后仍然没有解决问题。老孙头的心气彻底地被磨平了,他干脆在我们警卫区的西门对面不远处盖了一间小草房,靠着拣破烂收废品为生,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年。最后,还是我们部队的一个领导看着他可怜,想办法将他的儿子一家人都接到了北京,并给他们找了一个还算稳定的工作。但是现在老孙头不和孩子们在一起住,据说他的儿子也不算太孝顺……当然,关于老孙头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我们的警卫人员,尤其是驻地门卫分队,以及经常查岗的警卫干部,跟老孙头比较熟悉,经常打打招呼闲聊两句,或者是力所能及地帮他一下。
其实作为我们的警卫区――御权山(化名),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警卫区周围的居民都知道,里面是中央首长办公、休息、开会的地方。群众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也不会将这个作为秘密来保守,因此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了这一个尚未被公开的国家领导人栖息之地。
在这里碰到老孙头,我主动放慢了车速,跟他攀谈道:“孙大爷,这是干什么来了?”
老孙头瞅见是我,裂开嘴巴笑道:“是赵领导啊。我,我出来买了一瓶酱油。”
望着老孙头满脸的皱纹,浑身的破旧衣服,以及这辆骑在胯下的不停发出杂音的破旧自行车,我一阵心寒。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想到,在中央首长居住地旁边,还会有一些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贫苦老人?
老孙头干瘦的身躯,艰难费力地蹬着破旧自行车前行,令我阵阵心酸。
我停上车,对老孙头道:“孙大爷,这样,你骑我车回去,我骑你车。今天有风,正好是顶风。”
老孙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摇头道:“不了赵领导,我不会骑你那种车。”
我强行把他拦下,跟他简单地讲解了一下,老孙头见推辞不掉,倒也接受了。
我对孙老头说:“到时候我把你的自行车放在西门值班室,你把我的电动车也放过去。”
孙老头千恩万谢地点头,差点儿感动哭了。
就这样,老孙头骑着我的电动自行车,倒也越来越稳当地行驶在了我的前面。
做好事,心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欣慰。
但是我却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会因为这一次善事,惹来硕大的麻烦……当然,那是后话了。
确切地说,孙老头的破旧自行车太难‘驾驶’了,因为这车年代久远,各个零部件都已退化,生了锈的金属外壳,还不停地发出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只有自嘲地暗道:这车真不错,还带MP3呢!
骑着这辆古董自行车驶进警卫区,西门的驻地警卫拿一双异样的眼睛盯着我,敬礼后笑道:“赵秘书,这是骑的谁的自行车啊?”
我将车停在停车处,向哨兵解释清楚了原委,告诉他抽时间给老孙头送过去,顺便把我的电动自行车取出来。
哨兵冲我竖起大指哥,赞叹道:“赵秘书,你可真会学雷锋。”
我道:“老孙头挺不容易的,儿子又不太管他,咱们能帮就多帮一下。”
哨兵点头道:“放心吧赵秘书,我们一定会学习你的优良作风,将学雷锋进行到底。”
我笑道:“什么时候嘴巴变这么滑了!”
哨兵轻轻一笑,立刻站直了身子。
然后我正想回首长处,门卫区队的区队长宋四春突然笑呵呵地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