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疏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儿家的时候,是经常穿一身男装,带着府上武将挨个找大户人家“问候”,提醒一下人家最近哪里有难民需要捐助,哪里又有冤魂需要安息,每每都要说得人家“心甘情愿”施以援手才肯走。
彼时京都人送外号——富见愁。
作为一个富人,叶将白与沐疏芳相识就是因为两箱银子,他收的红礼被她半路截下了,笑嘻嘻地来跟他讨。银子都在她手里了,来同他说也只是走个过场,要是别人,也就认栽了。
可叶将白是谁啊?朝廷里出名的大尾巴狼,能叫个小丫头欺负了?他当即就笑着说那两箱银子是要送去买粮食给堤坝上的劳工的,并且说那点银子还不够,还望大小姐伸以援手。
当时的沐疏芳年纪还小,看叶将白一脸诚恳,也不疑有他,立马把银子给他送回来,并且还加了两箱。
于是叶将白就收回自己的银子,并用沐疏芳给的银子买了粮食送去当时在修的堤坝,获得了一片赞颂之声。
后来沐疏芳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气得直跺脚,扬言早晚带人抄了他的老巢。
“所以殿下不必担心她。”叶将白深有感悟地道,“她不比男儿弱,私下前往,也不必在意名节问题。相反,有她在,定国公府的武将必定更加听话,能与北堂将军携手抗敌。”
赵长念越听越有道理,于是用午膳的时候她就将沐疏芳拽到一边,小声询问她的意见。
沐疏芳听完,眼神直闪,支支吾吾地道:“这……妥当吗?”
“妥当!”长念道,“我问过辅国公了,国公也说可行。”
沐疏芳看了看赵长念这满脸赤诚的模样,又看了看外室里摇着折扇笑得一脸诡异的叶将白,眼眸微眯。
用膳之后,北堂缪与赵长念去下棋,沐疏芳抬手就把叶将白拖去了花园。
“算计我?”
叶将白抬头看天,笑道:“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下不甚明白。”
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沐疏芳双手叉腰:“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殿下看不明白,我还能看不明白?”
叶将白“刷”地展开折扇,风度翩翩地道:“于你有利,于我也无害,大小姐何必这样计较?”
“我就看不顺眼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沐疏芳气得跺脚,“分明是想借我支开北堂,好意思说为我着想?”
惆怅地叹了口气,叶将白道:“但凡你再争气些,我也不必花这些心思。你说你,这般如花似玉的人,怎么连个武夫都搞不定?”
“他才不是武夫!”沐疏芳横眉瞪眼,怒道,“他是个英雄!”
叶将白斜眼,静静地看着她。
意识到有点反应过头,沐疏芳干咳两声,别开头道:“我觉得他比你好,也……心系殿下,哪有你这样耍手段的?”
叶将白一本正经地道:“我问你,殿下是何等身份?这辈子能嫁男人?”
沐疏芳一愣,皱眉道:“也许有别的办法……”
“哪有什么办法?”叶将白冷笑,“她这一辈子就注定要以男儿身份过活,北堂家那样的世家大族,能容得下她?你若要北堂缪来等,要等多久未定不说,等到了也是困难重重。人家北堂将军与你是有多大的仇,你要这么害他?”
沐疏芳一听,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