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好,日后伺候长公主,要更加仔细尽心,长公主怕寒,所以刮风下雨或是冬日里,要为她备好暖炭跟手炉,门窗也要关严实,谨防走了寒气。长公主喜爱降真香,府上要常年点着,但不能太浓郁,否则她会头疼……”
细细碎碎,从衣食住行,到颜色喜好。
下人们听得战战兢兢,曹栋却不厌其烦,讲了一遍又一遍。
诚伯走进来,暗暗叹口气:“驸马,要不明日的家宴,就别去了。”
曹栋一笑:“你可知道晏三为何现在也没有动手?”
诚伯一愣摇头。
曹栋道:“因为他在等我的兄长动手。明日家宴,应该就是我的断头宴了。”
诚伯大惊:“那您还要去?要不去求求长公主……”
“诚伯!”曹栋神色一厉,“你要敢让长公主知道半字,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诚伯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道:“您为长公主豁出了一切,可她什么都不知情,您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不甘心?”
曹栋一呆。
眼前浮现起那日女子站在他的院外,微微浅笑。
霎时整片天地都明亮起来。
“不会,她本就是天上的明月,是我配不上她,如今能为她死,是我的荣幸。”曹栋微笑道,“去准备吧,明日,我要陪她用最后一顿饭。”
翌日,申时三刻。
曹家很重视这次家宴,不仅请了楚国公府,还有曹三夫人孔氏的娘家忠远伯府,曹四夫人的养父王御史到席。
楚淮山和忠远伯、王御史在前堂喝茶,女眷们则聚在后院中,陪着曹老夫人说话。
原本曹老夫人是要打马吊的,可楚静精神不佳,她也就没了兴致,听媳妇们说了几嘴东家长西家短的,又没了耐性:“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围着我这老婆子了,都出去吧,静儿留下!”
楚静打起精神应了声是。
曹三夫人孔氏眼中流露一丝嫉妒,和曹四夫人王氏走出院子,道:“老太太也太偏心了,这大嫂嫂过门,眼里当真是再也没有过旁人!”
原本楚静过门之前,曹家有什么大宴都是由她操持,跟孙茂两个捞了不少油水。
可这楚静一来就处置孙茂不说,连代管之权也没了,难怪她不平衡。
王氏出身卑微,此刻也不敢说话,唯唯应是。
这时孔氏看见楚静的侄女楚若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和其他几家姑娘们来往,顿时寻到出气筒一般。
“哟,这不是曾经的安宁侯夫人吗?听说是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如今怎么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