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是天下第一大的宗教,分为天主、东正、新教三大教派,这些教派信奉的是同一个神,只是教义有些不同,比如天主教认为教廷有绝对的权威,以教皇为最高领导,而新教则没有阶级的分别,认为只要是虔诚的教徒,都可以与神直接交流。
但是苏子语知道,无论哪一个教派,都没有圣女这个司职,所谓的圣女,并不是真的职务和身份,一般只是代指有圣德的女子,由于精神上的崇高,赢得了教徒的爱戴。
即便如此,圣女在教徒的心里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个东方人,居然能在锡安会的人心里被誉为圣女,得到大范围的认同,实在是有些奇特。不过这倒也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对自己并不排斥,显然是因为那个唤作婆娑的东方圣女,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不知道这位婆娑圣女,是怎么样的人?”打发掉罗特长老和雷金纳德之后,苏子语颇为感兴趣地说道。“她既然已经取得了锡安会的信任,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已经仔细阅读参详了死海古卷,掌握了不少信息。看起来,并不是只有你我动过从锡安会的古卷里寻找线索的念头,这位来自东方的圣女,已经先行一步了。”
“哼,无非是装神弄鬼的手段而已,要迷惑心智,获得这些凡夫俗子的崇拜,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她是什么人,最好知情识趣,懂得进退,不要妨碍到我们的事情。”
魏神阳淡淡地说道,闭上眼睛,开始温养念头。
以他们的眼力,已经看出锡安会的人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和教廷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难怪只有被追杀东躲西藏的分,这些人口中所谓的圣女,当然不被他放在心上。
无论是他又或苏子语,要是想取得教徒的信任,只需要略微展现一些所谓的“神迹”,并不是难事,只是以魏神阳的性格,懒得去应付而已。
沙漠里的夜晚,无比的寒冷,与白天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除了这一小片临时的营地,方圆几十公里甚至百公里都渺无人烟,对于长期居住在城市里来说,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可以找到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整个沙漠都漆黑一片,寂寥无声,只有头顶无尽的星空,偌大而空旷,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苏子语也不再说话,除了温养念头,就是用心意炼化离火乾坤剑,渐渐地找到一种越来越契合的微妙。
接下来的两天,前进的队伍都是日出而起,日落扎营,沙漠里的风沙,大得可以吹到人睁不开眼睛。不过显然这些人都早就习惯了沙漠的气候,用布匹蒙住脸之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苏子语看到,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庞大的石山群,整片大地被染成了红色。
在一座座奇形怪状的褐色石山中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建筑。
沙城到了。
这座雷金纳德口中的沙城,修建在一座座褐石山体的中央。地上已经不再是完全的黄沙,而是以石地黄土为主,地势起伏错落、高低不一,一座座的低矮建筑,就在这些石地上。
这座沙城虽然没有城墙,但是由于地形的缘故,一眼看不到边缘,显然规模不小,至少可以容纳十几万人居住,可以看到许许多多来往的行人,穿着打扮都和罗特长老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大型的驼队。
罗特长老这一群几百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少围观,似乎当地居民都已经司空见惯。按照他的说法,这里已经靠近了沙漠的边界,经常会有商队来往,人员比较复杂。当地人以信仰犹太教为主。犹太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最早且最古老的宗教,以希伯来文旧约圣经为经典,从来不会主动传教,也不轻易接纳外人信教,所以锡安会的人躲藏在这里,反而合当地人相处的很融洽,久而久之,几乎已经和当地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进到沙城没有多久,锡安会在当地的组织者已经接应了他们,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就在魏神阳已经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罗特长老终于带着年轻人雷金纳德,陪他们走进一座大型的寺庙。
这座寺庙四四方方,却有着圆形的尖顶,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基督教的风格,倒有些类似穆斯林的寺庙。不过走进去之后,就可以看到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坐在大厅里,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两位客人,请耐心等待一会,勃朗特长老正在主持新生的浸礼,圣女正在为他祈福。”罗特长老的表情非常地平静,透着一丝肃穆。
就连因为见到圣女,表情有些激动的雷金纳德,都变得安静了许多,坐在长椅上,跟其他人一起低声祷告。
整个大厅里,显得安静而庄严。
苏子语也已经看到,在最前方的一个水池旁,站着许多人。一对年轻的父母,激动无比地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抱到了一个女子的面前。
这个女人和当地人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袍,头披白布,还用白色的纱巾蒙住了半边脸颊,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头巾下乌黑柔亮的发丝。
不需要罗特长老说明,在刚刚踏入寺庙的一瞬间,苏子语就发现了这个女人,除了身形高挑,几乎不逊色于男子之外,她的穿着打扮、神态举止,都和其他人没有区别,看起来平平无奇,眼神也不是特别明亮,甚至还有一点黯淡无光,属于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过去的那种。
然而在苏子语和魏神阳的眼中,就有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他们隐约地察觉到,在女人的身后空间里,似乎依附着一片虚无的寂静,初看还好,越是仔细地端详,越是念头敏锐去感应,就有一种深不见底、无穷无尽的感觉,仿佛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念头都吸纳进去,难以自拔。
“这女人……是一个高手,虽然不知道她修炼的是什么神通,但是念头的强大,不会逊色于我!”苏子语眼睛眯起,从对方的身上,传递出一种捉摸不定的味道,还有心灵深处发出的一丝警兆,那是对难以察觉危险的自然反应,属于高手之间的微妙感应。
浸礼似乎已经要开始,那个年轻的母亲,从丈夫手中的襁褓抱出婴儿。也许是因为没有了衣物的遮蔽,婴儿感到了寒冷,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尽管年轻的母亲摇晃呵护,都哄不住婴儿。
这个时候,那位婆娑圣女,轻柔地伸出白皙双臂,自然而然地从年轻母亲手中接过婴儿。她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有一种让人心神安宁的味道,没有任何动作,就让婴儿安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她。
婆娑圣女将婴孩放入冰冷的水池当中,双手脱离,然而婴儿自然而然地浮起在水面,慢慢地漂浮着,穿过几米长的水池,在祈祷声中从另外一头被他的母亲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