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说他是个纯傻~逼吧?他他么还真是傻的比猪还蠢。
此时,不论是陈继盛、徐敷奏、还是刘光祚,在东江军序列中,都属于‘骑墙派’,他们并没有太多底子,的确是非常好拉拢。
哪怕是陈继盛,就算他有最好的资历,一手好牌,但因为他的性子,在底下的兄弟们之中,别说有多高的威望了,怕是有不少人直接对他恨及。
这样的东江新架构,又怎的可能会长久?又怎的可能会让他袁督师如来臂使?
这三人里,虽然陈继盛明面上官职最大,但不论是徐敷奏、还是刘光祚,实力皆不逊于陈继盛。
尤其是徐敷奏和刘光祚皆是东江中军出身,中军中的‘骑墙派’非常多。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太多主张,说‘有奶就是娘’有些难听,但说到底,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必定是跟随拳头大的、好处多的走。
此时,就算用屁股想,李元庆也能知道,袁督师这卑微憨傻的伎俩,即是为东江埋了一个大坑,却也是为他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深坑!
李元庆不由又看向了毛文龙的首级。
毛文龙的眼睛已经闭上,满脸血污,但他曾经的音容笑貌,却是不断的在李元庆的脑海中回想起来。
“大帅,您恐怕也想不到吧?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啊!可惜啊!这事情,元庆真的是无法跟您说出口啊!不过,大帅,您放心,只要我李元庆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东江再重复历史上的覆辙!我欠您的,我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补偿给承斗!”
李元庆的双手紧紧贴在了裤管上,就算穿着棉衣,但指甲却是掐进了大腿的肉里。
他必须要用这种剧烈的疼痛感,让自己记得,他欠了毛文龙的,一定要还!
这时,帐门又被打开,毛文龙的干儿子毛承祚跌跌宕宕的冲进来,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上:“大帅,大帅啊!都是卑职的错!都是卑职的错!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啊……”
帐内众人登时纷纷看向了毛承祚,一阵低声议论纷纷。
若不是毛承祚这傻~逼没有护卫好大帅的安全,事情又岂会到此时此地?
但此时,整个大势已经被袁督师掌控,众人就算心里极度不爽,却也不敢再当面说出来。
待毛承祚这边的戏演的差不多了,袁督师故意深深叹了一口长气道:“毛将军,本官能理解你的苦楚啊。但情有可原,法理难容!毛将军是忠良之后,还是要尽快收拾心态,重新为我大明、为天子,尽心效命啊。”
“督臣……”
毛承祚眼泪鼻涕一大把,拼命对着毛文龙的首级磕头。
这时,李元庆的眼睛却微微眯起来。
毛承祚此人,虽与毛文龙的血缘很是亲近,但比之毛承禄,还是要差了不少。
主要是毛承祚是当年成化年间勇将毛忠的嫡系后人,是大明传统的世代将门。
在这方面,他倒是非常符合袁督师的用人标准,颇有些当年两晋‘九品中正制’的韵味。
毛文龙当年孤身投奔辽东、艰难打拼时,毛承祚的家族,在这方面,出了一定的力气。
但毛承禄却是毛文龙的亲侄子,比毛承祚这边要近不少。
无论资历还是功绩,毛承禄都要远远强于毛承祚,甚至,后金军给毛承禄起的外号叫‘毛大’。
意思便是,毛承禄是毛文龙麾下毛姓儿孙们的第一人。
但此时,袁督师却这般亲切的与毛承祚交流,而将‘毛大’、毛承禄晾在了一旁,司马昭之心,这已经是明摆着了。
李元庆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袁督师这小手腕了,他对东江做的功课,可绝不浅啊。
不知这鸟厮,是不是也将他李元庆的长生营,研究的这么透彻呢?
“毛将军,你也不要再这般悲伤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还年轻啊,又满身技艺,还是应该向前看,将大好的身躯,用来报效天子、报效朝廷才是。”
袁督师语气非常柔和,仿若一个和蔼的长辈,柔声安抚着毛承祚,就差上前来摸摸毛承祚的头了。
此时,帐内众人哪还能不明白?毛承祚这一只脚,也跨进他袁督师的大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