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子、朝廷的大义在手,对付这帮泥腿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一直到此时,他最为忌惮的李元庆并没有发声,这也给了袁督师极大的鼓舞。
“诸位,尔等虽是东江诸部的将官,是毛文龙的麾下,但你们却也同样是大明的将官,是皇上的臣子!毛文龙欺上瞒下,罪大恶极,他就算有功,但本官又怎能无视皇上、无视朝廷、无视百姓的利益?此时,毛文龙这罪魁祸首已经俯首,本官会尽快秉明皇上、秉明朝廷,只诛祸首毛文龙一人!至于诸位将军,只要尔等忠心报国,奋勇杀敌,本官自当竭力保全尔等的利益!”
“这事情……真是……”
“毛帅到底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这真是……”
袁督师此时已经把话说得极为清晰,只杀毛文龙一人而已,只要在座的诸人不随便挑事儿,袁督师就不会追究诸人的责任,皇上和朝廷也就不会再追究诸人的责任。
看着底下诸将议论纷纷,李元庆这边还是没有动作,袁督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回去一些,对门口的小厮道:“去,请毛承祚将军过来!”
“是。”
小厮不敢怠慢,忙小心出帐外去。
袁督师又看向了李元庆身边的陈继盛,笑道:“陈副将,本官速来听闻你~~,知人善任,能征善战,是毛文龙最得力的助手,又深得东江诸部将士们的拥戴。此时,你可愿接掌过毛文龙的职责,统帅东江军各部,继续为我大明、为天子、为朝廷、为百姓,与后金军对战?”
“呃?”
一直沉寂在悲伤中、还有些六神无主、找不到头绪的陈继盛,登时被袁督师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晕了。
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却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喃喃道:“这,这……”
袁督师这时却和蔼的看向了陈继盛的眼睛,“陈副将,你的才能,你的本事,本官是知晓一些的。国难当头,我大明正值用人之际,陈副将难道不想为大明、为天子、为朝廷分忧,为百姓们解难么?”
“督臣,这……”
陈继盛下意识的跪倒在地,想要说话,却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出口,忙本能的看向了身边的李元庆。
但李元庆此时,却是竟自跪在毛文龙的首级方向,脸上泪流满脸,简直悲伤至极,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袁督师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趁热打铁道:“陈副将?”
“呃?督臣,卑职,卑职虽不才,但~,但愿为天子、为朝廷分忧!”陈继盛忙重重跪倒在地上,对袁督师磕了个头,却迟迟不肯起身来。
看陈继盛这模样,袁督师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已经落了地,不由又笑着看向了一旁的徐敷奏,“徐参将,你是东江之柱梁,本官曾在多封东江的战报上,看到过你的名字,也知晓你的本事,你可愿随同陈副将一起,为天子分忧,为朝廷分忧,为万民解难?”
“呃?督臣……”
徐敷奏也没想到这天大的馅饼儿竟然会突然砸到他的头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却同样是恍然无措。
徐敷奏是属于毛文龙的中军序列,与东江各方面的关系,都能处的来,但牵连却都不深,包括与李元庆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太多深入的来往,属于毛文龙的心腹序列。
此时,徐敷奏正沉浸在毛文龙身死的悲伤中,愁着失去了大靠山,以后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但袁督师这一下,却就如同在深夜的深海中,看到一盏指路的灯塔,方向感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心底的矜持,或者说对周围未知形势的恐惧,使得他还不敢在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华夏人~,自古讲究的便是一个‘内敛’。
从最早的上古时期,尧舜禹,讲究的是禅让。
包括后来的诸葛孔明,讲究的是三顾茅庐。
此时,徐敷奏心里虽已经早就答应了袁督师的这个大馅饼儿,但袁督师不过才只提了一次,徐敷奏自然只能强自压抑着他的惶恐和急切。
但在袁督师这个角度,却是正可以清晰的看清徐敷奏的表情,不由又笑道:“徐参将,你可愿为天子,愿为朝廷分忧,为万民解难,救万民与水火,与鞑虏誓死力敌?”
前面,陈继盛已经做出了榜样。
徐敷奏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敢跟根基极深的陈继盛一般,非要等到袁督师来三遍,既然已经有了台阶,他自然是要顺水推舟,忙恭敬磕头道:“卑职愿为天子、为朝廷分忧。”
说着,同样跪地不起,滔滔大哭。
此时,袁督师脸色虽还保持着肃穆,但嘴角边的笑意,却再也遮掩不住,一切,马上就要全权被他掌控。
这边,陈忠却是要急了眼,再这般下去,这狗日的袁蛮子怕是要直接把东江给瓜分了啊,元庆怎么还不说话啊?
忙急急看向了李元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