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忙笑道:“宁大人,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宁完我一笑:“贝勒爷,奴才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过来跟贝勒爷讨杯酒喝啊。”
豪格一愣,瞬时却反应过来,忙笑道:“宁大人快请坐。”
说着,忙亲手倒满了一壶酒,小心笑着递到了宁完我面前,有些恭谨的道:“宁大人,豪格也知今日犯了错,恳请宁大人为豪格解惑。”
宁完我今日既然敢冒着被皇太极察觉的风险过来,就是为了交好豪格,与豪格结个善缘。
因为……皇太极此时虽正值龙精虎猛之年,但宁完我却是有些敏锐的发现,皇太极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太好……
“贝勒爷既然看得起奴才,那奴才就长话短说了。”
豪格忙恭敬拱手,“宁大人请说,豪格洗耳恭听。”
宁完我也不再遮掩,低声道:“贝勒爷今日之事虽稍稍急了些,但总体而言,并不是什么大过错。但关键一点,贝勒爷须知道,大汗为什么不与李元庆撕破脸……”
…………
宁完我在豪格帐中待了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便急匆匆离去了。
在这种时节,他私下里与豪格接触,风险还是极大的。
豪格当然也非常明了其中的关节,对宁完我的印象,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只是,在此时,他却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宁完我,而是在考虑宁完我的话。
听宁完我简单解释一遍,他已经抓到了事情的脉络。
他的汗阿玛为何不在这种时候,与李元庆这狗杂碎撕破脸?
因为一旦撕破了脸,大金根本半点好处也占不到啊。
大金的确与李元庆之间,有着盘根错节的纠结,但~,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却是只可意会,而绝不可言传那。
李元庆此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辽南王。
若大金逼反了李元庆,依照明廷的实力,怕~,也只有招安这一招。而李元庆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并不想背叛明廷,这一来,他若想要被朝廷招安,那就必定要对大金下手,当做‘投名状’啊。
大金虽然并不虚李元庆,但在这种时节,让李元庆杀到了海州,乃至辽阳,这事情,可就不好看了啊……
想通了其中关节,豪格的冷汗都渗出来。
他忽然发现,玩手段,玩政治,他实在还是太嫩了些啊。
纠结再三,豪格还是决定,去他的汗阿玛大帐里走一趟,他必须要诚恳的对他的汗阿玛承认错误。
…………
半个时辰后,看着恭敬跪在自己身前的豪格,皇太极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豪格,你能想明白其中关节最好。记得,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可绝不要这么冲动了。否则,吾也护不住你,明白了么?”
“谢汗阿玛。谢汗阿玛。”
豪格忙拼命磕头,“儿子记得了。儿子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皇太极缓缓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咱们必须要尽快退兵那!”
“是。”
看着豪格离去,皇太极的眉头却是皱成了‘川’字型。
此次入关,他本想多劫掠些汉人精壮,充斥他的火器兵队伍,想不到,李元庆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记‘窝心脚’,截了他的胡。
不过,李元庆能抢走七万、八万,能抢走这三四十万么?
片刻,皇太极忽然微微冷笑,“李元庆,吾不着急,吾一点都不着急。咱们慢慢玩便是。”
…………
次日清晨一大早,天色还未亮,后金军主力没有丝毫的留恋,开始收拾营帐,拆除栅栏,有条不紊的分部撤离。
这些时日,后金军一直没有攻城,袁督师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终于也放回到了肚子里。
今日,他特意多睡了一会儿,小小的睡了个懒觉。
当然,他这小懒觉,也不过是刚刚到辰时,也就七点而已。
袁督师虽是自大,但对自己的生活规律,他还是控制的相当严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