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又哪能如雪中送炭?
在王在晋这般鼎盛时,李元庆想要拉拢他,或者说接近他,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之事。
但~,按照此时的大势来发展,依照崇祯皇帝的性子,王在晋再去势,怕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啊……
如果是孙承宗,这老头儿,就算他在去势之后,李元庆想要拉拢他,怕也绝无可能。
因为这老头儿的心与血,早已经完全奉献给了整个大明。
但王在晋……
李元庆不由淡淡一笑。
如此这般被人赶下台来,他又怎的可能会甘心呢……
而日后,只要王在晋‘俯首’,那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事情了啊……
…………
李元庆与杨娇~娘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如果没有杨娇~娘刻意准备的新鲜‘调剂’,多半时候,李元庆到她这里来,更像是‘交作业’,享受感情的温存,而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但今日,多喜临门,李元庆却颇为大发神威,搞的杨娇~娘到了次日午时,还没起床来……
次日中午,李元庆虽也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却是极为旺盛。
万千溪流,汇成大海。
从一帆风顺、威震天下,一直走到现在,面临如此大的困局,李元庆的内心,早已经犹如一汪深潭,宠辱而不惊。
他的城府和眼光,早已经非后世时那个小商人可比。
舒畅的吃过了午饭,跟政事署方面开了一个短会,简要部署了迎接船队的事务,李元庆便直接奔赴码头,等待船队归来。
原本,李元庆是想让船队直接入南信口南部的军港的,毕竟,军港更为私密,此次船队的规模实在有些大,太过招摇了。
但仔细思量,李元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值此时节,长生岛,包括辽南,显然都需要一剂兴奋剂,哪怕事情传出去,但某种程度上,却也并不都只是负面作用啊。
李元庆也刻意令政事署,准备了相当恢弘的欢迎仪式,有不少百姓,已经开始聚集在码头上。
南洋的儿郎们辛苦数年,总该也要让他们享受到家乡的荣光。
码头前的公房内,李元庆和陈忠正在喝着茶、观看着外面。
这种事情,李元庆自然不会避讳陈忠,但账目,李元庆却是要牢牢亲自把控的。
此时,看着外面群起兴奋的百姓们,陈忠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元庆,若,若是让出咱们这么多年,才辛苦积累下来的基业,我他娘的真是不痛快、不痛快啊!”
李元庆却哈哈大笑:“大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辽地此时正是风雨飘摇、多事之秋,咱们还是更应该往远处看啊!再者,究竟鹿死谁手,现在言之,还为时尚早啊。”
陈忠当然也明白李元庆的意思,长舒了一口气道:“元庆,辽地本就是苦寒之地,朝廷却还这般……哎,只要想想,我他娘的就心寒啊!对了,元庆,济州岛那边怎么样了?若是不然,咱们便直接退往济州岛,朝廷又能奈咱们如何?”
李元庆自是也明白陈忠的深意。
如果两部退往济州岛,有东江在这边帮衬,加之北地喜哈儿卫和野木河卫一线的串联,某种程度上,长生营的海贸攻势,比之现在,还要更便捷不少。
只不过,若是那般,他李元庆可就要淡出大明的政治版图了。
但此时这般境地,李元庆就算是要放弃长生岛的利益,却也绝不会放弃大明的政治版图。
就像是钓鱼,又或者是逮兔子,只要手里有工具,万事俱备,那剩下的,便只剩下耐心了……
“大哥,济州岛毕竟是化外之地。且安心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大风大浪,咱们弟兄都过来了,还能在袁督师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陈忠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但片刻,却又来了精神,笑道:“元庆,不知道,船队给咱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李元庆一笑:“大哥,别着急。这一回,船队的宝贝可真不少,一定有你喜欢的!”船队的到来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些,下午四点左右,庞大的风帆,简直仿似遮天蔽日的白云,缓缓驶入了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