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安为什么需要去巴黎?”卡西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没忍住,还是拖着一脸生无可恋、并不想掺合这点破事的佩佩过来问齐达内,“我真的再也受不了克里斯蒂亚诺那个一见到你就哼唧、自动离你五步远的状态了。”
齐达内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所以有个人愿意过来陪他一起声讨克里斯蒂亚诺,他自然求之不得——尤其当这个人是皇马队长的时候,“是恩佐的事,法国足协和西班牙这边都希望把他算在自己的国家队里——你知道,这种事处理不好的话非常难办。”
一边是祖国,一边是齐达内现在在混的地方。
得罪谁都不是个事儿,所以如果齐达内希望有个可靠的、已经被证明了的人帮自己家族解决这件事,那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何况,他又不是让顾北白跑,他也付了钱了好吗?
“我不懂克里斯蒂亚诺,我只是拜托安帮我办点事,又不是要娶她!”齐达内看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方向,见他正忙着玩马塞洛的一头乱毛,就继续压低了声音抱怨,“只是办事而已!我还没像你们一样和安维持一个稳定的、长期的关系呢。”
佩佩先慌了,他看上去试图和齐达内保持一个绝对的距离,“先生,你这可不能胡说!我们谁跟她维持稳定长期的关系了?我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尤其是我,我是个老实人,我从来不麻烦她!”
齐达内一脸你为什么这么怕克里斯蒂亚诺?
“不,我不是怕他。”佩佩显然看懂了这个表情,“只是他实在太可怕了。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卡西对这种徒劳无功的解释感到非常呵呵。
“但是恕我直言,你管她叫安而不是顾小姐,这就已经非常致命了——因为每一个把顾小姐置换成安的人,最终都变成了她的客户。”卡西一脸惋惜地看着齐达内,“而克里斯蒂亚诺对于所有成为安的客户的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敌意。”
他看看齐达内那个倒霉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心软没再继续说下去,“好吧……那……恩佐的事情都解决了吗?还算顺利吗。”
说到这件事,齐达内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倒霉了。实际上,他表现得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非常满意,“首先是恩佐已经入选过西班牙u15,所以理论上讲恩佐是倾向于西班牙的。但法国那边……你们知道,还是抱有期待。所以安在给一个报纸英文版的匿名投稿中提出了一个道德课题,也就是既然我的祖籍是阿尔及利亚,那么我当年为法国出战而非阿尔及利亚,是否是道德正确的。”
“所以?”卡西没听出来这件事有什么进度条改变,“恩佐既然喜欢西班牙,那就当然是西班牙国家队……我以为她会说孩子的人生有自己的选择什么的。”
所以你只能看门——齐达内的表情这么告诉卡西。
“并不是,她只是把这个问题转移成了一个道德课题。也就是说一个球员是应该为他成长的国家征战还是为他的起源地征战。”齐达内没说更多,但卡西这次还是明白了。
如果法国人认为齐达内该为法国战斗,那就不该质疑恩佐。但如果他们认为齐达内该为阿尔及利亚踢球……那大概就是脑残?
虽然这种方法会让齐达内陷入一些口水,但总比默不作声任人抹黑好多了——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有一个入手点,以后要洗也会轻松一点。
说到底,恩佐选择进入西班牙u15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个道德圆满而是功利心更强的决定。
不过齐达内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卡西。
“恩佐如果未来选择了西班牙国家队,那我们可以说他是因为自己成长于此,而您,选择了尊重孩子的决定。这样,恩佐就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孩子,您则是一个尊重孩子的父亲的形象。但如果他选择了法国,那更方便,我们会说他足够爱自己的父母、尊重自己的出身。而他的父亲,则教导有方,对祖国热爱之心深沉。”顾北这样对齐达内解释,“而且如果最后选择了法国,我们还可以借用今天的课题,指出恩佐在道德上占据的优势。”
尽管她很清楚恩佐将来会选择法国队,但这里的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顾北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执着于自己的经验——她只是提醒,提醒齐达内家族,恩佐选择法国的好处,以及即使他选择了西班牙,自己也完全有能力帮他们解决难题。
一份很好的自荐信——齐达内也是这么认为的。
“伊卡尔,我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但是,”齐达内的身体向卡西靠近了一点,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还在跟马塞洛打闹的克里斯蒂亚诺,“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安的合同是怎么定的?你一年支付给她多少钱?——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我是打算成为她的客户的。”
卡西咧嘴一笑,突然抬高了声音,对揪着马塞洛头毛玩的克里斯蒂亚诺说:“克里斯蒂亚诺,齐达内先生想问问,你跟安的合同是多大数值的——做个参考,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