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特与摄政王的身影交错重叠,极境之力的增幅下,两者的速度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只能勉强地看到一道道虚幻的残影闪现,紧接着轰鸣的空爆声裹挟着致命的冲击波席卷而来。
涟漪层层叠加,竟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风暴的雏形,可当这股劲风将要宣泄出来时,它又诡异地凝滞在了原地,仿佛时间定格了般。
无穷的辉光在霍尔特的眼中闪灭,他成功迟缓了周遭的事物,也将眼前那道邪异的身影成功定格。
“受死!”
霍尔特低吼着向前,手中的裁铁断钢之剑,闪烁着致命的辉光,它是如此刺眼,似乎仅仅是注视它,就会被割伤眼瞳。
“尽管来啊!”
摄政王大笑着,和充满憎恨的霍尔特不同,他宛如游戏人生般,享受这场决斗。
琥珀的迟滞延缓了涟漪的爆发,又将以太的涌动也一并冻结,就连摄政王的身体也不由地陷入这无形的沼泽中,但摄政王与霍尔特一样,都是至上的荣光者,铁壁般的以太互斥彼此抵消,极大程度上削弱了琥珀对摄政王的影响。
摄政王的动作略显迟缓,但远没到被完全定格的程度,但要知道的是,荣光者间的厮杀是如此致命,仅仅是被减速稍许,就足以算是巨大的破绽了。
秘剑直刺,拉扯出一道刺眼的纯白剑光,摄政王手中的影刃也随之爆发,蠕动变化的阴影介于虚实之间,它无限地延伸,又如雷霆般曲折突进。
两位荣光者肆意呼唤以太,不待剑刃交错,他们自身的以太便如膨胀的爆炸般,无情地对撞在了一起。
溢散的以太乱流中,两道身影再度奔袭靠近,剑刃在空中交错飞舞。
影刃缠绕在摄政王的周身,他的动作灵活且敏捷,落地,以脚为轴,腰部发力,影刃瞬间从一侧挥向另一侧,划出一道半圆形的轨迹。
锐利的漆黑之影如镰刀般横扫大地。
霍尔特后仰身子,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他挺直腰板,秘剑沉稳而有力地向前劈砍,每一次剑击都如同山峦般坚实。
凭借着秘剑自身的裁铁断钢之力,霍尔特命中大地,大地便分崩离析,与影刃交错,就令影刃支离破碎。
这是何其强大的力量,在与秘剑接触的瞬间,绝大部分的防具与武器都将崩溃,在这冰冷的剑下,每个人都像赤身裸体一样。
可这股强大的力量对摄政王并不适用。
影刃时刻处于虚实的重叠状态,哪怕被秘剑击碎,它也会在数秒内重组在一起,并自由延伸,以更为曲折的角度朝霍尔特发动攻击,就算霍尔特突破了影刃的防御,直接命中了摄政王,这依旧无法杀死这位强敌。
摄政王的身上流淌着夜族之血,强大的不死之力充盈在每一根血管之中。
“再快些!再快些!”
摄政王叫嚣着,“你的剑还不够致命,霍尔特!”
霍尔特没有被摄政王激怒,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进攻,两位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只能听到剑刃划过空中的响声,如同狂风暴雨般急促。
撞击、撞击,再次撞击!
反相的世界扭曲变化,如同被用力弯曲的镜面,当它再也承受不住时,彻底崩溃成消逝的碎片。
色彩反相的世界消退,狂风与血雨再度侵袭而来,荒芜的地面也布满了猩红的菌毯,摄政王切换了镜界决斗的力量,两人再度回归到濒临破碎的现实中。
风暴正一点点吞没王城,高大的建筑群摇摇欲坠,只剩模糊且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天地间。
霍尔特死盯着狂笑的摄政王,在先前的战斗中,摄政王就连续不断地切换镜界与现实,有时候他会拖着自己一起切换,有的时候只有他一人进行穿梭。
不得不感叹,摄政王把自身的秘能使用的极为精妙,两界穿梭下,他可以轻易地避开许多致命的攻击,同时又可以在镜界内前进,从霍尔特完全察觉不到的角度发动奇袭。
但霍尔特并非是一个脆弱的人,迟滞的琥珀环绕在霍尔特的周身,任何直接突入霍尔特场域内的事物,无论是实体物质,还是虚幻的能量,都将遭到强烈的抗拒。只要争取到一两秒的反应时间,霍尔特就可以对来者展开疾风骤雨般的反击。
两人时而追逐,时而对峙在一起,犹如暴虐的雷霆,所到之处,只有源源不断的毁灭紧随。
摄政王的动作变得更加快速与灵活,连续的攻击下,逼迫霍尔特不断后退,而后摄政王发起一次强攻,影刃如同龙卷般旋转着刺向霍尔特,高涨的以太如啸浪般喷发。
类似的攻势在先前霍尔特已经面对许多次了,他从容地发动秘能·琥珀,以绝对的迟缓之力应对影刃的突进,可这一次就在两者快要接触的瞬间,色彩反相的涟漪爆发,两人再一次被拖入镜界之中。
寂静的世界内,霍尔特依旧保持着高亢的以太反应,目光死死地锁定着眼前的敌人,没有挪移分毫,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尔特已经跟上了摄政王的节奏,接下来他只需要寻找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突然,隐隐的痛意从霍尔特的胸膛蔓延,强行打断了他的想法,而后疼痛感逐渐强烈起来,直到变成撕心裂肺的剧痛。
霍尔特低下头,只见影刃居然突破了琥珀的迟缓,贯穿了自己的胸膛,伤口中溢出源源不断的鲜血,还有以太化后的精纯能量。
“你没留意到吗?”
摄政王平举着影刃,脸上带着高傲的笑意,“当我发动镜界决斗时,你所处的环境也进行了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