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夏听到陆衍的回话,声音又一下温柔了下来:“阿衍,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走投无路了,所有人都在欺负我,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我能怎么办?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只是想为我的爱拼一把。”
她闭上了眼睛,像是崩溃了一样,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的嗓音哽咽了起来:“我爱你啊,阿衍,你明明也是爱我的,难道就只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许颖夏,你对我所有的爱就都消磨掉了吗?”
陆衍靠在了窗户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许颖夏说话,他的手上夹着一根香烟,烟火气很重,弥漫在他的周身,模糊了他的轮廓。
卧室里开着灯,灯光下,空气中浮沉的颗粒,都看得格外清晰。
他的薄唇是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他听着许颖夏的声音,觉得遥远又陌生,其实是喜欢过的,只是岁月不饶人,时光磨人,她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她自己的欲望给吞噬了。
陆衍等她说完了之后,冷淡地道:“都已经过去了,你也要学会往前看。”
“我看不了,我的前方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看到我光明又辉煌的过去,阿衍,是你给了我光明和荣誉,为什么你却又可以这样狠心地收回你给予的一切?”
陆衍神情半明半暗,有些阴郁,他声音浸润寒冰:“夏夏,你永远都不会反思你自己,你怎么走到今天的地步,你自己没有一点点的想法么?是你的贪婪、恶毒和不知满足,将你害成了现在这样。没有人怪你不是真正的许颖夏,我不会,许伯父、许伯母也不会,但是,言喻才是真正的许颖夏这个事实,必须得到大众的认可。”
“我不要!”许颖夏声音尖锐,“我不要失去我现在有的一切,言喻已经很幸福了,她现在有工作有孩子还有你,她为什么不知道满足?”
陆衍淡淡地说:“因为,那都是她应该拥有的东西,而你是非法占有了她的身份的人。”
许颖夏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她神情慌张,思绪更是乱,说到了最后,只剩下重复的一句话:“她不会什么都拥有的,阿衍,你这是在将我逼向绝路……”
陆衍不耐烦,微微眯了眯眼眸,冷漠地就挂断了电话,没听完许颖夏剩余的话。
*
言喻正在起草合同书,她敲完了一段落之后,稍稍转移注意力看了下时间,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全身疲劳,肩膀酸疼。
她微微转了转头,伸出手,轻轻地锤着肩膀,肩膀上忽然就多了一只手,力道适中地按捏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一种舒爽的感觉流窜到了头皮之上,让人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陆衍身上甘冽的气息,钻入了她的鼻息之中,他的气场笼罩着她,将她纳入了他的范围之中。
他声音特别低柔:“还有哪里疼?最近工作辛苦了。”
“腰部。”
陆衍骨节分明的大掌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滑落,掐在了腰上,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
他习惯性地亲吻着她的头发,带着亲昵。
两人享受了好一会安静的时光后,陆衍不紧不慢地问道:“许伯父昨天打电话给我了,他想认你。”
言喻睫毛动了动,眉心凝了寒气,她推开了陆衍,不再靠着他,转过了身,对着陆衍漆黑的眼眸,她很认真:“你想表达什么?许伯父?陆衍,你跟他的关系倒是挺亲近的。”
陆衍抿着唇,轮廓的线条干净利落,他没有吭声。
言喻继续道:“你和许志刚的关系,我干涉不了,我也不希望,你来干涉我和许志刚之间的事情。”
她说完,就想走,却被一股蛮力,拽了下,撞进了陆衍的怀中,他胸膛的肌肉坚硬有力,嗓音有些无奈:“言言,我没想干涉。”
言喻深呼吸,呼吸的力道微微绵长。
他的薄唇就在言喻的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裸露的肌肤:“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我不会干涉你,不会劝你,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言喻垂下眼睫毛,有些走神地盯着他缠绕在她胸前的手,抿了抿唇,良久,才说:“我不想回到许家,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了,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在,在我最委屈的时候,他们不在,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第一位,我又何必自取其辱而去许家呢?”
陆衍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委屈心酸,他能理解她的感受,心脏疼得仿佛被人无情地捏住。
他叹了口气,低眸专注地看她:“那就不回去了,你就做我陆衍的太太。”
言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扯了下唇角:“我只想做言喻,做言律师。”
陆衍的身体陡得有些僵硬,他下颔线条紧绷了下,而后就是灼热的吻,落在言喻的耳垂上,嗓音很低,有些沙哑:“成心折磨我的坏丫头,你不嫁给我,那我入赘给你得了。”
言喻笑了笑,琥珀色瞳仁的意蕴深了几分,没有回答,却猛地转过身,踮起脚,勾住了陆衍的脖子,堵在了他的薄唇上,热度席卷,唇舌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