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后,黑暗中,薛阳的身影才慢慢走出来,他和早就蹲守安排好的几个武警兄弟一起把郑龙昊押上车,和大缯沟通后,黑色的SUV车无声息地开走了。
可可走进自己的公寓,看着大缯关上身后的门。
站在玄关那,两人就这样对视站着,谁都不说话。
大缯不敢说话,是因为从可可略微眯起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隐藏的杀气,出于多年来生存的直觉,他有种现在开口就会被炸成灰的预感,所以只能眨眨眼,用那张可以吓哭小孩的面孔努力扮出无辜的可怜样。
良久,浔可然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拿起手机,“要先给局长打个电话,老头子为了你没少吃苦头。”
号码还没按下前,身后伸出的手就抢过她的手机,然后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
“明天再说,让我消停一会……就这一晚,什么都别想,好不好。”
大缯把脸靠在可可的颈边,深深叹出一口气。这一刻的安宁,是他这几十天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可反手捏住大缯的脸,“不汇报领导也行,给我看下你受的伤。”
“没啥伤。”
“身上那么重的药味,你以为我是做什么职业的?周队长。”可可转过身,手伸向大缯的衣服,却只见他连连后退,两步就贴到了墙角边。
大缯斜瞟着眼,“对了,素素呢?你是不是把猫逼得离家出走了啊?”
浔可然忍不住自己的白眼,“别浪费时间做转移话题这么无聊的事情好吗?”
“不好,”被流氓山大王堵在墙角的男人悄然地往餐桌边挪挪位置,“干嘛干嘛,别拽我衣服,诶诶说正经的,当时给你留的早饭和字条,你就没想过问什么?。”
“没有,我就想着等你回来打死你。”
“你别说,你还真是第一个知道我计划的人,那天早上给你留纸条和DNA的时候……诶这位小姐,能不能不要扒我衣服?我要打电话给扫黄组咯?”周大缯努力拽着自己衣角,一副保护贞操的良家妇男样子。
喵,素素在旁边呼应了一句。
“你看你看,你的猫都看不下去了。”周大缯指着素素笑道。
“她是说让我动手快一点……啧,周大缯你放开,看一眼的你的伤要你命是不是?”
“可可……”大缯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真的没什么。”
浔可然深呼吸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抬膝盖踹在他要害处,趁着周大缯吃痛时掀开他的上衣。
暗红色刚刚结痂的伤疤像在周大缯腹部的皮肤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浔可然只看了两秒,就忍不住放开了手。她转身,走到厨房柜台边,拿出袋泡的可可奶茶,和一包茶叶,开始烧水泡茶。
泡一杯茶,然后放在一边,又拿出一袋,泡一杯……当她沉默地重复着这些动作到第三杯时,大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才看到她脸上早已湿漉漉一片。
大缯无言把她搂进怀里,听她哽着断断续续地哭,一边哭一边骂人。
“草…塔妈的祖宗…我后悔了……我要毙了姓郑的……去他爷爷的外公……毒死他,切片……嗝儿……在冰柜里关一万年……碾成粉……”
大缯知道,她看到伤口的一瞬间就能猜到它的来源,毒打、刀割,然后在皮肤表面创口上撒白磷燃烧,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能让普通人在瞬间昏死过去。至今他自己都不愿回想那些过程,他有时甚至觉得眼前能抱着这个哭泣的人其实都是一个美好的幻梦,一霎那他就会睁开眼,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那间被严刑逼供的地下室,从未逃脱出去……
可可安静地和大缯相拥着,哽咽的哭声也渐渐消弱,几秒的沉默后,周队长发表了嫌命长的感言:“可可,你昨天没洗头?”
浔可然抬眼,用眼神发出死光,心里默默数了下,这是今晚她第四次想剁了眼前这人了。但是叹口气,她也知道,大缯在用自己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转回厨房台面前,搅拌着眼前的马克杯,“那天早上,我看到桌上放着早饭就知道是你,全世界也只有你会私闯民宅就为了放个早饭,但是看到纸条的一开始我的确愣了一会……”可可想起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上面没头没尾只写了潦草几个字:
【周大缯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