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非两手插兜走进来,看着薛度云。
“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薛度云抬了一下头,想坐起来,于是我把床给他摇了起来,又给他递了杯温水。
他笑骂,“能不能安慰老子两句,老子好歹是个病号。”
之后从两人的聊天中,我大概了解到薛度云胃病严重的原因了。
许亚非说以前他不吃早餐是常有的事,在他还小的时候,爷爷还能管得了他,后来他长得比爷爷高大了,爷爷也管不了他了。
他赌起气来,可以任性到几顿不吃饭,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发泄,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借酒消愁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不与任何人说,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喝酒,而且还总空着肚子喝,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行了,能不能别在我老婆面前扒我的黑历史?”薛度云笑得很无奈。
其实听到这些过往,我的内心是有些心疼的。
在最需要被关爱的年龄缺少关爱,他才会把难过和委屈都融进酒里咽下去吧。
我压下心酸,强笑道,“原来你也有那么幼稚的时候。”
他看着我笑,“谁没幼稚过?”
没一会儿于倩和薛度云的助理也来了,在病床前汇报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薛度云坐在病床上翻看文件,执笔签字。
他面对工作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就像戴了一层无坚不摧的面具,谁也不能轻易地触碰他的柔软和伤痛。
于倩走的时候是下班时间。
于倩半开玩笑地对许亚非说,“我没开车来,许医生方便送一程吗?”
原本靠在窗户边的许亚非站直,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手臂上,儒雅含笑。
“当然没有问题。”
他们离开后,我站在窗口,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并肩出现在楼下,一路说笑着离开。
“在看什么?”薛度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着穿着病号服却依然好看的薛度云。
“你怎么下床来了?”
他从我身后搂着我的腰,“老公只是胃病,又没残废。”
我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般配?”
薛度云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两个人影,“怎么?想当媒婆啊?”
我侧头,看着他挑眉,“不行吗?”
薛度云亲吻着我的头发,声音感性。
“行,不过,感情这种事,看的是感觉,有感觉的不用拉也能走到一起,没感觉的,拉了也没用,就算拴在一起最后也是会分开的。”
这道理我当然懂,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至少于倩对许亚非是有感觉的。
我说,“有的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需要旁人助力的。”
薛度云不置可否地笑笑,“祝你成功!”
晚饭我买了清淡的粥,薛度云吃完就睡了。
我呆得无聊就准备出去透透气,路过开水房,我觉得正在接开水的那个背影隐约熟悉。
他灌好开水,提着开水瓶朝走廊另一边走,并没有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