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生忽然间想不通了,“为什么?那白素姑娘他们呢?”
“你不必想太多,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白素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你可以走了。”夕月双脚轻轻搅动着水花。
阴生朝夕月鞠了鞠躬,“谢谢你,夕月。”
夕月笑了笑,不动声色。
阴生独自离开北大荒,但却不知该往何处去,索性他就从天而降来到一个热闹的小镇上。小镇名烟桥,就是烟桥镇,这镇子里的人都很安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鸡犬之声相闻,邻里之间十分和睦。
阴生住在悦来客栈,按照王道长的吩咐将所有的药引都准备妥当,等谷雨来临。这一日,阴生一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心中浮起一丝动摇: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回记忆?这烟桥镇上的人终日这般平淡过活,不是也很有趣味吗?
这念想只是一瞬拂过心头,随后便消散殆尽。
谷雨至,烟桥镇蒙上了一层薄纱,细细密密的雨丝仿佛一张蛛网将这小镇的安乐网络在了一起。
“是时候了!”阴生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他将所有的药引倒进锅炉之中,从拂晓熬到了黄昏,终于所有的药引化为一碗浓浓的汤剂。阴生拿出那颗七窍玲珑丹,端起那碗关键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知为什么,他的胸口顿感闷热,脑海里不停窜入各种画面,那黄色衣衫的少女,那俊朗的道长,碧绿衣衫的圣女,白衣少年,蓝色衣裳的妖冶男子,垂髫小童···所有的信息都灌入他的脑袋里,登时让他无法自持,几近昏厥。
夜。
深沉。
月。
如水。
残缺的月儿穿过窗子投射到阴生面前,寒冷中夹带着夜莺的啼鸣。阴生面色凝重,但坚毅,恍如另外的一个人,他知道他是谁,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打他记起所有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他才是真正的妖神!
哼,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邪魅得像石雕,又冷又硬。他轻轻一跃从窗棂飞身云端,俯视烟桥镇,终究还是不忍心破坏这安逸。
他要复仇!找谁呢?谁是他生命厄运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他不要这人生,不要这安排!
少阳君!你出来!阴生如是想。
登时,天空破了一个洞,阴生竟不自控被那黑洞吸了进去。
刺眼。
“这是哪?”
一个空旷的声音穿破阴生的耳膜,“阴生!你在找我?”
阴生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去,竟看到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你是谁?”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如此相像?”
“这是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一体的,你是恶,我是善。”
“你凭什么自称为善?”
“就凭我创造了你。”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少阳君。”
“不是,不对!我记得少阳君不是这副模样,绝不是!”阴生想起在梅国的时候王道长给他看的那幅画像,那上面的男子有种威严,不可侵犯。
“那幅画像是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