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松了筋骨一圈归来的宁玖看着人来人往的立政殿不解道:“这是干甚?”
有一内侍上前,笑眯眯恭敬回答道:“启禀皇后殿下,陛下说立政殿年久失修,于殿下腹中胎儿不利,殿下需换处地方好生养胎。”
年久失修?这南秦的皇宫是前朝新建的,距今不过二十载,哪里久了?宁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道:“换到何处?”
不远处,一身着赭黄描金龙袍,头束金冠,腰勒玉带的人负手走近,笑道像只偷腥的猫儿,朗声道:“自然是换到紫宸殿,皇后与朕同心同德,理当同吃同住,加之朕的身上有紫气护体,与朕一道,必然对皇后腹内的胎儿更加有益。”
宁玖被他得意的笑容晃花了眼,咬牙,用力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最后终是忍无可忍,恨恨掉头便走。
若这是在人前,要给他留几分脸面,她真的恨不得上去划烂他得意的脸。
宁玖边气便暗忖,等私底下寻到合适的时机,她必叫这个没皮没脸的登徒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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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即为以来勤政爱民,事必躬亲,广开言路,任贤举能,大受好评。
景元帝样样都好,但唯有一点,对昭德皇后太过纵容。
之所以说他纵容皇后,是因为为帝后二人共居紫宸殿已近半年之久,再过几个月昭德皇后便要临盆,可她此时还住在皇帝的寝宫,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昭德皇后怀孕期间,景元帝身旁无人伺候,后宫空悬,朝臣们便起了让景元帝选秀纳妃的心思。
这个念头在好些人的心中存了许久,终于在景元元年六月初的时候,朝臣们一起上奏言昭德皇后与帝共寝紫宸殿于理不合,让景元帝将皇后送回立政殿待产,并让景元帝选秀征妃,广纳后宫。
景元帝当即勃然大怒,以先帝仙逝不久,他缅怀先帝和国事繁重为由推了广纳后宫之事。
至于那些,让昭德皇后搬出紫宸殿的人,景元帝则是以立政殿年久失修,如今正在修缮尚未完工为由,拒了他们的要求。
上奏的臣子们本想反驳,心想这立政殿不方便,南秦皇城后宫那么多寝殿,总有一个适合皇后落脚的地方吧?
可见景元帝当时的面色实在太过吓人,众臣立时想起景元帝曾在玄衣卫替先帝效力多年,手中的手段花样多得出奇,心中立时凉了一大截。喉中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当即便咽了下去,最后只得作罢。
散朝之后,好些朝臣发现,今日那些建议景元帝广纳后宫的臣子府上都被送去了环肥燕瘦,各具特色的美人。
其中有一位刘御史已过半百的年龄,孙子都有一窝了,可景元帝却硬是送了一个刚刚及笄的胡族舞姬去他府上。
这位刘御史的夫人娘家是武将,平时蛮横得不得了,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不顾脸面和刘御史吵了一大架,将他的脸都挠花了。第二日,刘御史上朝的时候便带着个大花脸,由于他是平日里作风严谨,为人严肃,老是板着个脸,是以同僚都有些敬畏他。
但当他盯着这样一张尊容来上朝的时候,见他这般的同僚皆是不由自主笑了。
同时,那些上书要皇后从紫宸殿搬离的臣子也遇到了或多或少的麻烦,那日朝会散了,出了宫城后,好些人的马车行了一半,车轱辘便碎了,有的则是坐下马匹受了惊,带着他们横冲乱撞,直往墙上招呼。
其中弹劾此事最狠的孙姓的礼部的官员最惨。
据闻他的马儿受了惊,他跌落在地,生生断了一根肋骨,在床上休养了近半年才好。
经由此事后,朝臣们都学乖了,知晓景元帝这是在敲山震虎,再也不敢轻易去触动景元帝的虎须。
他们心想,既然景元帝愿意宠皇后,那便宠着吧,景元帝和昭德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也是正常,等到他新鲜劲过了,无需他们劝谏,他自个儿也会想着法子,选秀女广纳后宫。
再说那皇嗣的事情不不着急的,毕竟昭德皇后肚子里现在正揣着一个呢。
此事便这么悄无声息的揭了过去。
七月末,景元帝与文武百官于前朝议事,朝会进行了一半,林总管忽然来报,说后宫当中昭德皇后忽然腹痛欲裂,动了胎气。
景元帝大惊,当即停了朝会,往后宫而去。
文武百官对于景元帝这般行径表示理解,毕竟皇后如今才怀胎七月,这个时候动了胎气,便意味着皇后是要早产了,元帝对皇后疼到了骨子里,跟眼珠子似的,皇后若是早产,实在是件天大的事。
宁玖肚子发作的时候便被宫人扶回了立政殿,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不是一件吉利事,紫宸殿是皇帝的寝宫,虽然薛珩嘴上不说,但该避的闲却是必须要避的。
宁玖疼了整整大半日,近乎黄昏的时候,天上忽然布满彤云,霞光四射,美不胜收。
最重要的是,金銮殿外的空中出现了一座与金銮殿一模一样散发着七彩霞光的空中宫阙。
朝臣们看到此等奇观,皆是不由大喜,口中直念,天降祥瑞,天佑南秦等吉祥话。
而钦天监的人则道,祥瑞现世,昭德皇后肚腹中的孩子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