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和郑尚书二人齐齐应声。
很快,一个梳着丱发,约莫十岁,生得粉装玉琢的小女娃就这样被带了上来。小女娃出现的一瞬间,明慧师太的双眸瞪大,如同石像一般僵在了当场。
明慧声音颤抖道:“静……静……静非!”
静非哪里见过这般严肃的场面?见周围都是横眉冷目,腰佩钢刀的凶狠守卫,小小的静非早就被吓哭了。
当她视线触及明慧师太后,连忙朝明慧师太的方向扑腾,“明惠师太,师太,我怕……我好怕。”
静非一边哭,一边试图挣脱钳住她的士兵,想要扑进明慧师太的怀里,似乎这样她就能寻到一个安全之地了。
但静非这点子力气怎能怎可挣脱?
制住静非的士兵于她而言便如同一座小山,她这一切的动作自是徒劳。
明慧瞧静非在那士兵的手中挣扎得通红的脸蛋,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儿,心如同千根针在刺着,疼得不得了。
见此,苏恪适时问道:“眼下师太是否愿意说出真相了?”
永嘉大长公主浑身血液逆流,一股寒气自脚底往上蔓延。
怎么会?怎么会?静非她明明藏得好好的,这是她拿捏明慧的把柄,是她的王牌。怎么会被宣德帝的人找到?
眼下,她用来挟制明慧的最后一丝筹码也被宣德帝握在了手中,那她……
永嘉大长公主开始慌了。
在被玄衣卫带走的时候,她未感到害怕,在被下到大理寺牢狱的时候,她同样也没有害怕。她这一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眼下这事儿她心有赢的把握,是以并不畏惧。
之前她不害怕,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平安无事。
可眼下,她不敢确定了。
永嘉大长公主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这般的近,近到仿佛在明慧口中的话说出的下一秒,她就会立刻死去。
明慧的指甲狠狠的抠进自己的肉中,她道:“要我言明真相可以。前提是陛下得愿意放了这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明慧本以为自己以此为条件必然会说服帝王与她达成交易,谁知帝王却冷酷回道:“你是谁?区区一个卑贱之人,居然也妄想同朕谈条件?”
宣德帝冷道:“不愿意招认?很好,苏恪先将那小娃行二十道鞭刑。”
明慧双眸顿时瞪大,二十道鞭刑?!别说是静非这样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便是个成年男子,在这些精壮有力的护卫手下都有可能丧命。
静非的哭声还在继续,“师太,明慧师太,静非害怕……”
静非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明慧师太就是自己的亲娘,她只知道明慧师太对她很好,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虽然她们不常见面,但每次她们见面,都是静非最快活的时光。
明慧脸色煞白,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胆量?敢同帝王做交易。
现在她的命,静非的命都捏在他们的手中,她压根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明慧闭眼,心中再也不敢存什么侥幸,更没有谈条件的底气,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头磕得一声比一声响,凄厉道:“陛下所言极是,我这等卑贱之人哪里有资格同陛下交易。是我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陛下想知晓什么?我全都招。”
说到最后,明慧竟是呜咽哭出来,“呜,还请陛下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永嘉大长公主见此,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让她立时如坠冰窖。
她浑浊的双眸突然瞪得极大,眼中血丝密布,看着十分渗人。
不行,她要阻止明慧。
永嘉大长公主想要靠近明慧,还来不及动作,便觉双手一痛,竟是有人从后面将她双手牢牢反剪住了。
永嘉大长公主行动被限制,但嘴却是灵活的,当即厉声道:“这是干什么?”
宣德帝给了护卫一个眼风,永嘉大长公主觉得身上一麻,她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