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仍然和阿林有关。
原来阿林将珍宝阁赌来的那块百年血玉拿到琳琅轩暂作了抵押,再次去了那珍宝阁赌石。
他想再发一笔横财之后便将血玉赎回。
珍宝阁赌石有规定,上品毛石上为一百贯,中品为五十贯,下品只要一两贯便可。
阿林这次在珍宝阁开了数十块石头,其中十五块乃是是上品毛石,十三块是中品毛石,剩下的十五块则是下品毛石。
他这一赌便连开了数十块毛石,除了开得两块尚可的翡翠之外,其余要么就是有瑕疵,要么就品相极差,可以说是废石也不为过。
最后算上阿林这次开出的两块翡翠,居然连支付此番赌石费用的零头都是不够的。
欠下这么多债,阿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琳琅轩将那血玉直接变卖,换了钱财才付清了欠下珍宝阁的赌资。
付完赌石的费用之后,阿林的身上所剩无几。
一夜之间,原本被天上馅饼砸中暴富的阿林再次变回了一无所有的贫穷奴仆。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是嘘嘘。
这个阿林若是老老实实的拿着那个血玉,下半辈子足以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他却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无止境,最后将原有的东西都赔了进去。
*
宁瑾来到净明庵后,发现果然如他所料,日日粗茶淡饭,粗布衣裳,日子过得好不清苦。
日子清苦也就罢了,这净明庵还有甚多的条条款款,不过区区一个尼姑庵罢了,规矩却是比她在侯府的时候还多。
最让宁瑾无法接受的是净明庵的作息时间,需得日日亥时起,酉时息,戌时之后所有人都不得外出走动,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
她来的时候,净明庵的明慧师太曾明确警告过,若是夜间戌时之后还在外游走,一旦被发现,必有重惩。
眼下是春日近夏,天色黑得越来越晚了,可这净明庵却在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时便下了夜禁止,禁锢她的自由,这样宁瑾十分不喜。
这净明庵每天酉末之后便沉寂得紧,整个庵堂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这才来了净明庵三日,宁瑾便有些吃不消了。
才来的头天,她不懂庵中的饭食每人限量,且需要在固定的时间里用完。那日她去的晚了,竟是什么也没吃着,还连着她的两个丫鬟一起挨了饿。
好在她的阿娘提前打点好了,有个管事的尼姑给她们留了吃食。
宁瑾本来大喜过望,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对方给的只是几个冰冰冷冷白面馒头和素菜。
她觉得憋屈极了。
净明庵里面不乏权贵的家眷,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些在家中犯了事才来此修行的贵族娘子。
别说侯府之女,便是没落的妃子和公主这些尼姑都见过,好些尼姑自是不将宁瑾放在眼里。
净明庵规矩甚多,规矩极为严苛,在非正常饭食的是时间能得这么一些吃食已然是极为不易了,由此可见安平郡主这话分量已是不轻。
但宁瑾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还暗中恨上了安平郡主,恨她没有替自己打点好一切。
宁瑾实在是吃不惯庵中的饭食,所以每每的用饭的时候,她便是草草扒拉几口就吃不下了。
这样的后果便是不经饿,一到晚上,她便饿得不行。
头两日她还忍得下去,可越到后面她越想念从前家中的饭食。
这不,在净明庵苦修的第四个夜晚,她又饿了。
宁瑾辗转半天始终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等她爱吃的吃食,八宝鸭,梅花糕,鸽子玻璃糕……
终于,宁瑾忍不住了,噌的一下从榻上坐起,她低声唤道:“怀雁怀桃!”
此时的怀雁怀桃自然不是之前那两个丫鬟了,只是她叫惯了,懒得改口,索性便也将这二人取名为怀雁怀桃。
两个丫头睡在距离宁瑾不远的塌上,听得她召唤,立马起身掌灯到她身旁:“七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宁瑾不止地吞咽唾沫,面色很是愁苦,“我饿了,你们二人去替我寻些吃的。”
怀桃面色愁苦,“天色已晚,这时候厨房早就闭了火,怕是寻不到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