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洛清溪把钱袋别回自己腰间。
“孟显。”他一脸的不情不愿,心中对她全是抵触又不得不听她的话,因为如果不那样做自己全家就得遭殃。他现在后悔死了去偷她的钱袋,本来看她愣愣地站在路中央,以为容易下手呢,谁知惹上这么大个麻烦?
“那小丫头是你妹妹吗?”洛清溪从窗户缝看向那个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我看着她好像不能说话吧?”
“小妹叫孟央,医师说是天生的声带受损。”孟显说到此握紧了双拳。
“这样啊。那你爹呢?你娘病成这样也不管管。”洛清溪道,她看见孟显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不是我爹!他才不是我爹!”孟显叫道,“他有了新的娘子,就把我娘赶到这里来了!他自己在京城风流快活!”
“显儿,你在外边吗,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妇人在屋里轻唤着他,他急忙一抹眼眶里还没流出来的泪,惊慌地看着洛清溪。
“来,你拿着这个,跟我进去。”她从纳戒中拿出了一瓶丹药放到他手中,“等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多余的话知道吗?”
“嗯。”小男孩点点头,把小瓷瓶攥在手中,推开门进了屋,妇人见他身后的两个陌生男女,心里顿时就有些紧张,“显儿,这两位是……?”
洛清溪走近他们,拱手道:“在下姓洛,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夫家姓孟。”少妇见此人大方有礼,也不敢怠慢便以礼回之。
“孟夫人,我今日来是为了显儿的事。我之前听到他说他向药铺掌柜赊了账,才有的药。”洛清溪看了看孟显,又把视线转回孟夫人脸上,“他对你说了谎。”
“什么,你……!”孟显突然就慌乱起来,这家伙不是说好不告诉他娘的吗?!怎么出尔反尔!
“显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咳、咳咳……”孟夫人见孟显反应这般激烈,便猜到这位姑娘说的话是真的,她心下一急咳嗽了起来,孟显和孟央忙帮她拍着后背顺气。
“显儿,那瓶里是上好的丹药,可以减轻你娘的痛苦,快让她吃一枚。”洛清溪道,孟显立刻从手中的瓷瓶里倒出一枚深色丹药喂到娘的嘴里,果然她一服下药立刻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咳……显儿,这药是怎么来的……”孟夫人缓下来就看见儿子的手里的那瓶丹药,见效这么快肯定是高品质的,他怎么会有?
“是……她给我的。”孟显看向洛清溪,突然意识到这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刚才一时情急直接喂给娘了。
“放心,药是好药。”洛清溪知道他突然变了脸色是在想什么,“孟夫人你先别着急,虽然显儿没跟你说实话,但他也不是存心骗你,他只是不想你担心。”
“请问姑娘是何意?你为何会认识我们显儿?”孟夫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不适了。
“今晚上的闹市,我遗失了钱袋,是显儿捡到还给了我。后来他去药铺求药,但掌柜不给他赊,所以把他打了一顿赶了出去,在门口又正好碰上了我,是我帮他付了药钱。”洛清溪缓缓道来,“他不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让你听到他受伤而担心,你说是吗,显儿?”
“可有此事?”孟夫人握上孟显的一只手,她本来担心是他用了不正当的法子得来的钱,人家债主追上了门,现下终于放下了心。
孟显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去了两趟药铺,第一回被赶出来了,但她怎么会知道?
“乖显儿,伤到哪了?让娘看看,疼不疼?”孟夫人忙想拉开他的袖子和领口,看看伤势,却被他手忙脚乱地阻止了。
“没事儿娘!都是轻伤!真的!”
“孟夫人。”洛清溪开口道,让她们的注意力落回自己身上,“显儿是个诚实的孩子,而且又这么孝顺,我看重他的品质,有意把他收入手下,让他跟着我学些东西,以后为我做事,不知孟夫人觉得如何?”
孟显听她说这话到时有些迷惑不解,刚才都已经强迫他听话了,怎么这会儿子又来问他娘的意见?
“顺便说一下,如果他要跟我,是必须和我一道去京城的。”洛清溪又补充道。
“多谢姑娘对显儿的赏识。”孟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但显儿年纪还小,妾身不想让他这么早就离开身边,恐怕要辜负姑娘的好意了。”
“只是因为这样?”洛清溪追问道,她明明看到孟夫人听到京城二字时突变的眼色。
“是的,多谢姑娘的慷慨相助,来日必会报答姑娘的恩惠。”孟夫人意已决,是不会让显儿走的。
“显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洛清溪没有继续在她身上下功夫,而是看向孟显,“抛开其他的不谈,你是一辈子想留在这里平淡一生,还是想跟我学些本事,打造自己更好的前程?”
“我……”孟显犹豫了,他自然是想走到更高更开阔的地方去,但是他也不能违背娘亲的意见啊……
“好了我知道了。”洛清溪没等他得出答案,而是从纳戒里拿出那两串油纸包好的糖葫芦,放到了孟显手中,“没关系,我尊重孟夫人的选择,这两串糖葫芦就当给他们的见面礼吧,在下告辞。”
说完她就和墨雨一道走出了门,孟显呆了一阵子,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他们就这么走了?他忙把糖葫芦塞到小妹孟央的手中,然后追了出去。
“等等!”洛清溪和墨雨还没走远,孟显没跑多久就追上了他们,他跑得太急一下子撞到了洛清溪腿上,他抓着她的衣服下摆,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不是说让我为你做事的吗?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洛清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运起一道天力把他轻轻推开,然后说道:“我改主意了。”
“什……”孟显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不久前还以他家人威胁他就范的女子,怎么如此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