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砸你的是在我这儿买了两个番柿的一对主仆,那丫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小姐的样子我没看见。真的不是我。”
此时,易汀烟站在上次当画的那家当铺的后堂,面对着已经换了身衣服,重新梳洗后的陆怀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卖个番柿还能这么倒霉。
就在方才,陆怀知当着所有人的面,极有风度地说了句“无妨”,让提心吊胆的她松了口气。可谁知人群散了,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人带到了这里。
陆怀知表面上说不计较,实际上还是要跟她计较的。
易汀烟努力保持着镇定,可见陆怀知一言不发,只温和地笑着看着他,她心里没底。
“陆公子,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无妨’的,怎么转眼就出尔反尔了。”她双手捏在一起,手指互相摩挲着。
“我是个商人,无商不奸。”陆怀知额头饱满,鼻梁高挺,长得很贵气。即使一身价值连城的配饰和衣服,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却还是他那张脸。满身的珠光宝气于他只是锦上添花,不会夺了别人的注意,反而衬得他更加富贵逼人。
这摆明了就是要跟她算账了。易汀烟觉得自己太冤。她稳住心神看向他,准备再好好解释一番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脚边的那一篮番柿上。
“这番柿是你种的?”陆怀知问。
易汀烟见他转移了话题,心中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还是陆公子有见识。”
陆怀知笑了笑,说:“番柿是从西域传来的,在京城比较多见。据我所知,整个仁昌府,包括附近的村镇都没有种番柿的,你是哪来的种子,怎么种出来的?”
易汀烟没想到整个仁昌府都没有种番柿的。
她答道:“去年我在清和山官道那边见到了一个胡人商队,种子是他们掉的。我捡回去种,没想到种出来了番柿。”
“你以前没见过番柿?”陆怀知又问。
易汀烟如实答道:“从没见过。”
陆怀知很快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眼中带着探究问:“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番柿?”
易汀烟停顿了一下,答道:“是我……侄子,他见过。”
“你侄子?”陆怀知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思量着说,“你才十六七岁大,你侄子肯定不超过十岁,怎么会知道?”
“他是我捡来的。以前好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所以见过。”提到商寄云的来历,易汀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好在陆怀知并没有继续在侄子的事情上多问。他忽然放松了下来,脸上挂上漫不经心的笑,身子懒懒地倚向椅子,说道:“你这番柿怕是卖不出去,白糟蹋了好东西。”他说话的样子很随意,语气却很笃定。
“为什么?”易汀烟直直地看向他,不解地问。
陆怀知没有避开,与她对视,用诱惑的口吻说道:“不如你与我合作,我帮你把番柿卖出去。”
他这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
不过易汀烟没有被他骗到。都说整个仁昌府都没有人种番柿了,那她一家独大,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他一定是要坑她。
易汀烟以陆怀知说过的一句话拒绝了他:“无商不奸。”
陆怀知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拒绝,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没有减淡:“做生意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也不是那块料。还有三日我就要回仁昌城了,想通了就来找我。”
她怎么就不是那块料了?易汀烟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被陆怀知这么直白地说不适合做生意,心中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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