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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185章还不给朕滚出差中(第1页)

“是火树花。”白逸羽心里明白,白伟琪看似询问,实则应该早查清了,唤他前来,也就是要印证某些事情。

“你为何会有火树花?”白伟琪眼里闪过一丝冷凝,“这花如此难得,你既然有,为何不献给朕?朕每年寿辰,你都会备下寿礼,却从未将此花献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救朕,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局?”

白伟琪说到这里,语气非常冷,眸光死死锁住白逸羽,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神情变化。

白逸羽不慌不忙跪了下来,言语中没有半点慌乱,“儿臣不曾设计父皇。这火树花的丹药是掌门师父送给儿臣的,儿臣与皇子妃服用后,还剩这一粒,进宫时便带上了。”

那夜从阿蛮处要了丹药火速进宫,走的时候他便已经吩咐唐伯给天山去信,告诉师父日后若是父皇问起,便称这丹药是天山送的。天山派实力雄厚,又精于医术和炼制丹药,旁人绝不会怀疑他们说自己有火树花。

“朕莫名昏迷,若没有火树花,便只能等死。而你好巧不巧地竟带着火树花进了宫,暗中交给阿贵,要他瞒过众人救了朕。如果,不是你未卜先知,便是你居心叵测,莫非,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赢得朕的信任和垂青?”白伟琪看着跪在面前的白逸羽,话里不带感情。

“儿臣很清楚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从未幻想要改变什么,更不敢奢望父皇的信任和垂青。”白逸羽唇角弯起嘲讽,“父皇若要这么想,儿臣无话可说。”

身在皇家,亲情永远敌不过利益。女人也好,子嗣也好,手足也好,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都无法轻易信任。任何一件事情,第一反应都是对方是不是在算计我,是不是要想谋取什么好处。这便是皇族的悲哀吧,人情淡漠,信任无几。而他们这对父子,便是悲哀中的最悲哀,悲剧中的最悲剧。

“你希望朕如何想?”听出白逸羽话里的嘲讽,白伟琪难得的没有发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儿子,狭长的眼里迅速翻滚着某种情愫,但随即就消失不见,又变作了平常的淡漠和冷冰。

“父皇爱怎么想都可以。”在白伟琪的直视下,白逸羽的眸光一寸不缩,嘴角的嘲讽也一寸不减。

这么多年来,为了母妃,不管怎样的委屈,他都忍了,甚至在白伟琪将他扔进天牢的时候,他也不曾直接表现出半点对白伟琪的不恭。可是这一次,他突然不想再忍,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往一味隐忍或许本身就是错的。

前几日看着昏迷不醒的白伟琪,白逸羽想了很多。这些年,他暗中进行的事情都很隐蔽,虽然培植了不少势力,却始终不曾笼络到朝臣,为避人耳目他也不曾去笼络朝臣。如果白伟琪就这么死了,他的目标很可能无法实现。

那一刻,白逸羽后悔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该设法引起白伟琪的关注,早该设法进入朝局的核心,否则,他积累了外围再多人力财力,也没用。

他庆幸白伟琪真的苏醒了,庆幸上苍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但他也清楚,某些人躲在暗处能这样害白伟琪一次,便能再害他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低调地等待,而是,要设法让白伟琪给他机会。

显然,机会来了。

不管怎样,白伟琪因他而醒,白尚儒和左府又陷入了危机,这次机会实在难得,他必须抓住。

白伟琪又眯了眯眼睛,一丝精光很快闪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声音却冷了些,“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一个护卫找来这样的稀世奇药,也不肯献出半点给朕。若不是朕要死了,你怕是这一粒也不会给。莫非,在你心里,朕还不如那个叫阿九的护卫?”

白逸羽一愣,他口口声声说火树花来自天山派,称是自己和叶琼在服用,白伟琪如何会想到萧玖璃身上去?就算自己府中有他的眼线,可火树花一事,除了阿蛮和唐伯谁也不知,这两个人不应该有问题啊!

“父皇……”停滞两秒,白逸羽正要说话,白伟琪打断了他,“别把朕当傻子,朕虽然老了,还没糊涂。”

白逸羽一滞,白伟琪眼里的冷凝急剧增加,“朕早提醒过你,那个护卫再怎么好,也只是你的护卫,你不能太出格。他救过你,你要宠他、护他,朕没有意见,可你不该因为他连自己的皇子妃都冷落了。你成亲这么久,碰都没碰过叶琼,却成日与那护卫待在一处。听说他和单之峰还在皇宫门前动起了手,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敢这般持宠而娇?”

饶是白逸羽向来遇事镇定,这一刻呼吸也不由得一紧,他这个父皇果然厉害,洞察力不是一般的强。他和叶琼之间那点事,白伟琪居然也能辨出真伪,就连叶琼最贴身的丫鬟都不知道两人压根没有圆房,白伟琪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还未满十八,而朕今年已经四十有余了,你的这些小伎俩岂能瞒过朕的眼睛?”似是看透了白逸羽的心思,白伟琪轻哼了一声,“若你和叶琼真的恩爱,人前的眼神不会如此。若她真的已经与你圆房,脸上又如何没有半点女子承欢后的娇色?在朕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

白逸羽低下头,闷声不语。若论情爱,自己当然不及父皇,他这一生到底也算是从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岂会不懂察言观色?自己对叶琼那点在意都是演戏罢了,到底骗不过他的眼睛。

“不是朕厉害,而是你太自信,你以为自己素来清冷,人前对叶琼各种呵护,即使不够亲昵,旁人也会相信你对她上了心。可是,你忘记了女人的幸福都写在脸上,她有没有得到你完整的爱,她的眼睛她细微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若朕能看出端倪,那些有心关注你的人自然也能看出端倪。”白伟琪难得地和白逸羽说了这么多。

白逸羽一时有些揣摩不透他的用意,没有吭声。

“你和叶琼成亲这么久了,她是什么人想必你心中也有底了,若是能接受,便早日圆了房,也好传承血脉。若是不喜,便早早物色好侧妃的人选,为你开枝散叶。你的几位皇兄都有子嗣了,就你,一直这么糊涂着。朕看你是被那护卫迷了心,若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就别怪朕无情!”白伟琪放了狠话。

“父皇,儿臣对你,对朝堂尽了自己该尽的力,所作所为并不愧对月国皇族,也不曾损害过月国的利益,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儿臣身边一个小小的护卫?”白逸羽猛地抬起头,话音比平常急促,“阿九碍着谁了?儿臣护着他又碍着谁了?若没有阿九,儿臣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难道,儿臣连护自己手下的权利都没有?”

“你的确没得选择。”白伟琪也不怒,冷哼一声,俯视着白逸羽。这一刻的他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神,那眼神那表情格外高冷,俯视着白逸羽就像神在俯视芸芸众生。

“父皇,儿臣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难道,阿九屡次舍命相救,儿臣也不该护他?若是父皇这么想,那儿臣唯有让你失望了,儿臣做不到这般冷酷无情,这般铁石心肠!”感觉到白伟琪说到萧玖璃时毫不遮掩的杀意,白逸羽心里一紧,忍不住出言相讥。

“冷酷无情?铁石心肠?那又如何?”白伟琪冷冷一笑,“难不成你想告诉朕你是菩萨心肠,心怀天下?还是,你想告诉朕,为了这个护卫,你宁愿不做这皇子?”

白逸羽所有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他想说他并不稀罕这皇子的身份,他也想说,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从来就不是白伟琪的儿子,可是,想到母妃含冤离世时唇角那抹凄惨的笑,他就说不出口。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他一直很清楚。他又如何能让一时的情绪毁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

“身为皇子,理应懂得进退,懂得顾全大局。若只讲恩情,那不过是江湖儿女!”白伟琪突然撑起身子,抓住白逸羽的衣襟,“若你还当自己是月国的皇子,当你是朕的儿子,那就别再忤逆朕!否则,朕不介意现在就要了那护卫的性命,也不介意天牢中再多关一位皇子!”

说完,白伟琪松开手,冷声下令,“你这就出宫,带着你的护卫前往驿馆,亲自向单之峰负荆请罪!若有不从,就提你护卫的人头来见!”

“喏。”白逸羽咬咬牙,轻声应了。

“还不给朕滚!”白伟琪抓过床榻边椅子上放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高声喝斥,“滚!”

“儿臣告退!”白逸羽强压心中情绪,起身退出了内室。殿外,刚刚赶来的众人看着他沉着脸走出来,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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