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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旁观者清（第1页）

羌道城以西，大山之中。

此时已经是大雪封山的时节了，进入十一月中旬之后，大雪开始纷纷扬扬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大山已经被一片片的银白色所笼罩。

最开始时候刘庆昌等人说大雪封山根本就无法行动，赵弘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结果此时真正见到了大雪封山，才知道刘庆昌等人根本就没有夸张。

黑龙寨附近的山贼土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有几股躲在大山之中的山贼土匪距离黑龙寨还有不少距离，这个季节他们同样无法行动，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赵弘倒是过的比较舒心，日里整除了训练一众鹰扬军之外就是跟李欣然卿卿我我。

对于赵弘的殷勤，李欣然倒是心中同样觉得颇为欢喜，自从朝廷被灭自己从宫中出逃之后，一路赶到武都郡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心的时候。赵弘率领众将夺下黑龙寨之后，李欣然这才觉得心中安稳多了。

除了李欣然之外，岑红袖同样是对于赵弘似乎有那么些感觉，上次羌道城破岑家老幼为了避祸全部躲入大山之中。眼下武都郡仍是河西军的天下，所以岑家众人同样是不敢出山。

这段日子困守深山，对于岑红袖来说自然是有些难熬。赵弘因为将来还要依仗岑红袖的商业技能，所以平日里对于她以及岑家众人倒是颇为客气。这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就渐渐熟络了许多，再加上岑红袖同样是单身，所以难免生出些情愫来。

岑红袖对自己有意思，赵弘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连李欣然都还没搞定，再加上心忧凉州方面的局势，所以对于岑红袖只能是报以苦笑，然而顺其自然。

这些日子大雪封山行动不便，岑红袖便缠着赵弘带她一起进山打猎，对于这种能够在美女面前显摆的事情，赵弘原本是不想拒绝的，不过看到李欣然脸上似笑非笑还有小丫鬟珠儿的暗中撇嘴，赵弘也只能落荒而逃，借口前去跟过长安等人商议军情。

黑龙寨，议事大厅之中。

此时除了赵弘和过长安之外，张文远跟刘庆昌同样在座。

张文远跟过长安跟随自己的时间最久，赵弘对于他们两个自然是百分百放心。刘庆昌原本只是被迫投降，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赵弘对于他难免还有些防备之意，不过这么写日子暗中观察下来，刘庆昌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归降了，所以对于刘庆昌赵弘同样是少了几分戒备，很多时候商议军情也会拉着他一起商量。

王出尘倒是信守承诺，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大雪封山，不过从羌道城方面传递过来的消息却没有停止。根据王出尘最近送到的消息来看，明年开春之后王承彦跟谢安之间必然有一场大战难免，所以赵弘这些日子也在跟众人商议明年开春之后的行军方向。

看到赵弘到来，刘庆昌沉声道：“主公，白莲教跟王承彦进行合作，肯定是为了谋取长安城，只是属下有些想不明白，白莲教此时手中并无兵权，就算是谢安将长安城给丢了，这长安城也是落在王承彦手中，他们白莲教根本就落不到什么好处，这李福通却为何如此热心？”

郭长安开口道：“白莲教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手，不过现在无论是宣武军还是河西军，都是实力强大，所以想要占据长安城，李福通就必须想办法削弱他们两方的实力。明年开春的大战，正是削弱双方实力的最佳时机。白莲教之所以这么勤快的给我们送信，那只能说明李福通对于明年开春一战比较看好河西军取胜，所以才会想要让我们想办法从后方牵制一下河西军的部分兵力！”

“此事无妨，他李福通又不是真的弥勒降世，自然不会干出这种好事来。眼下白莲教的目标是长安城，而我们的目标则是出山占据一处安身之地，咱们暂时还有不少地方需要白莲教。”

顿了顿之后，赵弘继续道：“从双方实力上来说，河西军跟宣武军虽然相差不大，不过宣武军背后有长安城可以固守，再加上谢安这些年来招募了不少新兵，若是凭借长安城的地形死守，王承彦或许没有什么办法。可一旦离开长安城进行大战，宣武军多半就不是河西军的对手了，李福通看好王承彦能够取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谢安虽然雄踞长安城，不过他本身却是长安城之中的豪门出身，这些年来靠着手段跟城中各大家族的支持才能作文宣武军节度使的位置。至于他手中的宣武军，论起战斗力来还真不是河西军的对手。毕竟王承彦这个河西节度使可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河西军的战力明显要高出宣武军不少。

听到赵弘如此一说，张文远疑惑道：“主公，谢安此人毕竟是雄踞长安城的一方诸侯，他总要有些自知之明才对。宣武军的战斗力不如河西军，连我们都能看出来，谢安又为何偏偏要做出率领大军出城前去主动进攻的姿态来，为何不干脆守在长安城之中等待王承彦打上门来？”

郭长安笑道：“谢安自然明白他手下那些宣武军的战斗力不如河西军，不过这么多年雄踞长安城，再加上附近没有什么势力能够真正威胁到他，所以谢安手中的实力同样不弱。一旦准备开战之后，宣武军在装备上明显要比起河西军强上不少。”

略一停顿之后，郭长安接着道：“除此之外，谢安本身同样是想要向外发展，乱世逐鹿不进则退。他谢安想要占据凉州，自然是要将宣武军从长安城之中调往凉州才行。明年开春的大战，谢安看似主动进攻，其实只要长安城不丢，他就有着一条退路，所以自然无惧跟西河军大战一场！”

听到郭长安说完这些，赵弘忽然心中一动，然后开口道：“王承彦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若是率领宣武军跟他决战，谢安本人必然是要亲自出征。李福通这么信心满满，你们觉得他会不会是准备等到宣武军跟河西军开战之后从后方想办法控制长安城？”

原本赵弘倒也想不到这一点，不过刚才郭长安一番分析，赵弘却忽然想到了。一旦双方大军开战之后，长安城内部必然空虚，或许李福通会想办法趁此机会拿下长安，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去跟王承彦结盟对付谢安。

果然，听到赵弘如此一说之后，郭长安同样击掌道：“主公所言极是！一旦谢安亲自率军出征，城中负责留守之人必然是其子谢正方还有另外的大将负责协助。谢正方自然不可能被白莲教拉拢，不过负责协助谢正方留守长安城的那名大将，则是极有可能已经被白莲教拉拢成功了。”

刘庆昌疑惑道：“根据前方的情报来看，谢安麾下一共两名大将，分别是杨承业跟孔道辅，只是眼下我们还无法判断出两人之中到底是谁已经被白莲教拉拢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张文远冷声道：“其实根本就不用我们猜测了，只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看看是谁负责协助谢正方留守长安城，就知道谁是被白莲教拉拢叛变之人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李福通的手段，不过张文远对于这等叛变之人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主公，无论是孔道辅还是杨承业，都是深得谢安信任之人。如果我们不去提醒他，估计明年开春一战多半是长安城落入白莲教手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我们是否要想办法提醒一些谢安？”看到赵弘沉思不语，郭长安低声开口道。

正所谓旁观者清，郭长安跟赵弘能够看出李福通的计策，主要是能够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谢安本人对于杨承业和孔道辅根本就不会防备，所以才会放心让他们协助尚不能独当一面的谢正方留守长安城，如果这个时候不想办法提醒一下谢安。一旦长安城果真落入白莲教的手中了，将来鹰扬军想要发展难免会遇到长安城这一关。李福通可比谢安难对付多了，所以郭长安倒是宁愿这长安城还掌握在谢安手中。

听到郭长安如此一说，赵弘权衡片刻之后摇头道：“现在还不是跟白莲教翻脸的时候，我们鹰扬军眼下只有两千多人，就算是一个能打十个，也远远不是白莲教那些信众的对手。明年开春一战，王承彦跟谢安麾下的大军必然都会损失较大，一旦谢安失了长安城，那就是无根之萍根本就不用理会。而王承彦不一样，就算是无法攻入长安城，王承彦毕竟还有麾下四郡之地，我们如果想要发展，王承彦才是第一大敌！白莲教占据长安城，总好过王承彦入主城中！”

武都郡方面地形所限，想要出山向外发展就必须跟王承彦起了直接冲突。此次李福通跟王承彦联手攻打长安城，一旦李福通果真入主长安，王承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赵弘倒是更希望白莲教能够在长安城之中牵制更多的河西军兵力，只要王承彦不甘心长安城落入白莲教手中，自己才有机会能够率领大军杀向山外，然后趁机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