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掩面恸哭,那一刻心底空空荡荡,仿佛被生活这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掏空了一般。
如果说人生是戏,那我的彻头彻尾是场悲剧。
等了一个小时,等到年宇抱着爷爷的骨灰盒出来,我忍不住迎上去,泪水如汹涌,“爷爷!”
“桑蓝,你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了,爷爷都是被你害死的。”高丽搀扶着年宇,一脸悲痛地指责我,根本不在意我此刻已经心神愈碎。
我忍痛反问,“高丽,你要把话说清楚,我为什么是假惺惺?”
年宇的悲痛难以掩饰,他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语言冰冷而无生气,“你爸妈来养老院闹,让爷爷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提起瑶瑶,并且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爷爷……”
我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要知道,这些年来我父母对年宇一向都很冷淡,更别说是爷爷。
我想如果没有人跟父母提及爷爷的存在,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爷爷,更别说知道爷爷是在惠城郊外的养老院里。
“不可能,我的父母不可能知道爷爷在这……”
“桑蓝,我一直以为足够了解你,可是今天我才看到你的真面目,你觊觎年家的宝物,所以用这样的方式逼死爷爷,好将那宝物据为已有!”我看到年宇年中那近乎绝望的神色,我知道,那连恨都不算,而是完全的放弃,将我当作了一粒尘埃。
“不,不是这样的!”我已经无力还击,只能低声哀鸣。
为什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为什么我越是后退,他们就越是咄咄逼人。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牵累到年过八旬的爷爷,他本来可以在养老院里颐养天年的。
我心里难过,父母会在爷爷面前说什么我完全可以预料,可是我却难以想象爷爷在临走时心里对我的失望和责备。
如果爷爷活着,他定然会用充满责备的眼神看着我,那时我恐怕会无地自容到死吧。
这时年宇的父亲走过来,用严肃的目光看着我说,“桑蓝,我一直认为你经历许多苦难,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你……”
“爸,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摇着头,恨不能把心剖开给他们看。
年宇爸爸冷冷地说,“那宝物属于年家,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骗得宝物的,但我劝你孩子,如果你不归还那宝物,我们年家就会以盗窃的罪名起诉你,到时候对薄公堂恐怕就没有什么好结果了。”
这话掷地有声,盗窃二字给我的心上平添一份凄凉,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了。
“你要想好,那样会牵连到瑶瑶,你有没有想过当别人说你女儿的妈妈是一个盗窃犯,薄情女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年宇妈妈上前,用一种我毁了他亲爱儿子幸福那样的仇视目光看着我。
提起瑶瑶,我猛然惊醒,上前问年宇,“你们都在这里,那瑶瑶呢?你们把瑶瑶放在哪里了?”
年宇别开脸不愿意回答,这时高丽代他回答,“我们把瑶瑶送寄宿学校了,她很喜欢那里!”
我脑海里回响着寄宿两个字,突然心里的愤怒如潮水涌来,“瑶瑶才三岁,她怕黑,挑食,还有螨虫过敏症,你们送她去寄宿学校……”
“她慢慢会习惯的!”高丽风轻云淡地说,而对于我来说,世界已一点一点灰暗,再无任何光亮。
我无法去想瑶瑶一个人在寄宿学校的生活,从小到大,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