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鸾喝了口清茶,主动谈起了万家之事,“万家那边解决了,但你的婚事怕是没完。”
王静则不清楚前因后果,满心困惑,“难不成他们还不死心?”
“姐儿不知道。
此事涉及的不只是万家,还有您的叔母,方娘子。”
鸳鸯提醒道,“也或许,不只是方娘子。”
话都说到这来了,王静则怎可能还不知道,“又是跟谢家的婚约有关?”
这个又说的很巧妙,让赵鸾鸾起了兴趣,“怎的,还有人打了别的主意?”
王静则神情不爽,大大的眼睛里都是不满,头一次没忍住跟赵鸾鸾抱怨起了自己的事,“族学中的女先生常把我要嫁入谢家放在嘴边,动辄不满了,就念谢家的家规祖训。
那些与我一同上学的小娘子口口声声,我配不上那谢郎君,小到扔我书箧,大到一同陷害我课试舞弊,这谢书玉究竟是何方人也,我都不曾见过,她们当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什么高门淑女,旁人的未来夫婿与他们何关?又不是那谢书玉真喜欢她,两家婚事,拼的是爹,拼的是娘,何该去找自己爹娘去骂,怎的就如此没用,连一门亲事都要不来。
珍珠和鸳鸯闻言,蹙起眉,她们都不知,姐儿在学堂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们看赵鸾鸾,却发现她还笑了,珍珠不解,“娘子,姐儿受了这许多苦,您怎的还笑了?”
赵鸾鸾止住了笑意,双眼明亮,“你问问她,可曾都忍了,半点没报复回去?”
接受到鸳鸯和珍珠二人的目光,王静则脑袋歪了歪,并不想说话,心里有点凉凉的,阿娘脾气好了不少,本来她以为说出来,能叫阿娘多心疼心疼她,好叫对方待她更好些,谁知对方不仅不心疼,还笑话她。
有甚好笑的?那女先生既然这么喜欢谢家,口无遮拦,尖酸刻薄,就活该烂了一张嘴;至于那些满心满眼都是争男人的小娘子,那就让她们争个够,这么喜欢谢书玉,那就该说出来,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就不必日日偷着吃酸葡萄了,光明正大吃个够。
见她无语,赵鸾鸾更想笑了,真是个有趣的。
若是个乖乖的,反倒叫她不知说什么,小女孩就该这般意气风发。
笑够了,她也哄着,把人夸了几句,“静姐儿是个心有成算的,整个王家我看便没有比她更聪慧的,这仇啊,不能放着,就得当场报,像你娘年轻时候,不受委屈,这才叫骨气。”
鸳鸯心中念叨:哪里像了,娘子小时候,天真烂漫,静姐儿也太凶了。
王静则成功被这几句话拽回来,心里有点微妙,原来……她跟娘小时候也很像。
这般心思下,她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不敢多想,转移话题道。
“我不怕事,既然她们非要来抢,那就看抢不抢的过。
抢不过,就不要了,反正…我也不喜欢谢书玉,更不喜欢谢家。”
这是真话,有时候,她甚至想,若是真能退亲就好了,都说她攀不上,可她也不想攀,有没有这门婚事,她从来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她还是她自己。
这次,别人还没说什么,陪了她最久的桃朱和烟柳先反对了,“姐儿胡言乱语了,这门婚事本就是姐儿的,凭什么让与别人,您是千尊玉贵的王家嫡小姐,京中有几个人能比,若真是让出去,是要招人笑话的。”
最重要的是,这门婚事,谢家,是个顶顶好的去处。
越是招人嫉妒,不就越说明,这婚事越好,姐儿嫁去才好。
听到她们的话,王静则明显有些心绪不好,却没争辩什么。
赵鸾鸾看到,心情复杂,原书中,很多人都是站在王静则那边的,为她好,原主也是个的的确确的懦弱之人,害了王静则许多,可在一件事上,她是顺了王静则意的,她想让王静则退了这门亲,虽然只是因为觉得女儿不堪大用,怕惹谢家不喜,惹出祸端。
只可惜,在书里,谢书玉是正缘。
她不好直接赞同让王静则不嫁,毕竟谢家在明面上确实很好,她说了,只会让本不亲近她的王静则多想,更让这些下人跟她嚼舌根。
因此,赵鸾鸾只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逢桥头自然直。
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
嫁与不嫁,只看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