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的问题令慕鸢杏眸微怔,而后蔓延成片笑意。
“因为植物生命力很顽强,即便遇见暴风骤雨亦或是干旱沙漠,风一吹,种子随地飘,终会生长出完全适应环境的新植物,生生不息、源源不断,这样的生命力很迷人。”
她侧眸迎上他深邃黑眸,轻笑:“我渴望拥有这种生命力。”
霍泯倏地想起什么,神色顿滞。
慕鸢发现了他面色变化,眸光摇曳几秒,声线清明、无所顾忌:“说来,我好像从没正式向你道过谢,五年前的你就像风,将濒死的我吹及新土地,重新生长,多谢。”
霍泯没应声。
只是那俊面上挂着的沉重,着实难以忽视。
她漂亮明眸微眯,打量他,揶揄:“曾经想死的是我,但你这幅表情,让我以为我记错了人。”
她分明是笑着说的,但霍泯还是觉得逆耳,尤其是‘死’字。
他面色深晦莫测:“现在还想?”
“当然不想,我现在挺有生命力的。”
霍泯面色稍冀。
他深凝着再次专注欣赏枝条的慕鸢。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
她站在天台,准备往下跳。
赶在她跳下去的前一秒,他嘲弄:“死了问题能解决?”
她虽求死心强,但泄愤心更强,停止动作、怒瞪他:“关你屁事。”
明明本性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偏那张清冷的脸蛋太具有迷惑性。
他当时就很好奇,这样有血性的小野猫,到底受了什么天大委屈、要到他霍氏大楼来跳楼的地步。
上菜了。
他回忆被迫中断。
十人座的圆形餐桌,铺满了菜盘。
慕鸢叹为观止:“我们才两个人,你怎么点这么多?”
霍泯毫无负担、夹起块酸梅马友鱼、挑去其刺,放入慕鸢碗中:“每样都尝尝。”
看着碗里出现的色香味俱全的鱼块,慕鸢忙说:“谢谢,你自已吃,我自已来就好。”
但霍泯神色依旧:“你吃你的,我夹我的,我在赔罪。”
慕鸢刚触及筷头的手停住、讶异:“赔什么罪?”
“白天的罪。”
霍泯说着,又夹了块豆鼓清蒸排骨放入她碗中:“别愣着,趁热吃。”
慕鸢定定看着他,几十秒后,斟酌:“其实,上午我态度也有点……”
“是我先挑起的,错在我。”
他径直打断,坦然眸光在头顶暖黄灯映照下,真挚、幽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