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与缺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她揭下他面?具的同时,也在揭下自己的面?具。
他厌恶自己本来?的面?目,她也一样。
但现?在不?同了?。
她越来?越喜欢自己真实的样子,包括那些畸形且古怪的癖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仰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是自愿爱上你的,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总有一天会离开你?”
他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指倏地一紧:“我……”
“不?用解释,”
她亲了?亲他的指尖,“我只是想说,我爱你,比你想象的更加爱你。
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会害怕回去……”
说着,她伸手搂住他的颈项。
他不?自觉微微低头。
双唇相贴。
这是一个温柔到极点的吻,不?带任何情色意味。
自从?知道她爱他以后,他没有一天不?感到恐慌,没有一天不?感到焦躁——害怕她终有一日会清醒过来?,离他而去。
这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每到晚上,他一闭上眼,就觉得她可能会趁此离开,必须睁开眼,紧盯着她的睡容,才能勉强遏制住种种疯狂的念头。
今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盯着她的睡容,忽然发?现?有人闯进?湖滨寓所,被关在了?酷刑室里。
薄莉不?知道,他之所以被称为建筑大?师,并不?是因为他在建筑美学上造诣深厚,而是因为只要是被他改造过的房屋,都会变成一个可怕的魔窟。
任何未经允许踏入房屋的人,都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埃里克确定薄莉没有被吵醒后,起身前往酷刑室,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头戴羔皮小圆帽,皮肤黝黑,眼睛黑得像是会通灵,典型的波斯人长相。
“达洛加,”
埃里克眉头微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达洛加是他在波斯认识的人。
当?时,国?王忌惮他的头脑,下令处死他,达洛加是负责行刑的人。
行刑的时候,达洛加动了?恻隐之心,把他交给一位马戏团经理,帮他逃了?出去。
然后,才有了?后来?的种种事情。
达洛加看到埃里克的一瞬间,心里“咯噔”
一下——传闻是真的,埃里克真的劫持了?一位女子到地下来?。
记忆里,埃里克一向衣冠整齐,即使?在酷热的夏季,也穿得严丝合缝,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
现?在,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仅扣着两颗扣子,颈项、胸肌、侧腹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