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的一声枪响,突兀又刺耳的响起,似爆炸,在封闭的空间里那般清晰。
我看到不远处倒地的邱书记,殷红的血顺着他头部的弹孔往外流,周遭的人齐刷刷围过去,我几近变态般满意一笑。
即便今天我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但是至少,我靠我自己,为父亲、为这么多靠山老子加注在我身上的不公平报仇了,即使是死,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只是……
等我有所意识,意识到疼,那种不断放大的痛感取缔欣慰,我低头,懵然看着我已然流血的左侧肩膀,脑中倏而窜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猛地回头,靠山老子手里握着把黑色手枪,枪口似还有子弹射出去的硝烟味儿,正扬着唇角,看跳梁小丑似的望着我。
我大惊,赶紧回身去看……
只见,原本倒在血泊中的“邱书记”
已经摘掉头套和脸上的人造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容,嘴角那一抹笑,充满讽刺……
“嗯……”
肩膀上的痛越发敏锐的蛰刺我的神经,我蹙眉握住流血的枪口,眼里的恨意更加明显。
该死!
靠山老子这个不死的瘟神,故意整这么一出戏码戏谑我,拿我当小猫小狗一样逗弄我!
我恨得牙痒痒,却也明白如今的情势不能硬碰硬,想要为父亲真正报仇,得靠智取。
思及此,我假装伤的太重,到了倒地不起的地步,在靠山老子踱步,猎人走向他猎物一样走向我时,我眼底拂过一抹嗜血的寒光,在他越走越近时,倏而站起身,举起枪,果断扣下扳机……
“咔咔咔”
几声响后,我看着没有反应的手枪,几番尝试后,依旧无果,人瞬间傻了。
这……
“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大笑声扬起,靠山老子给刚才接我来地下的男人一个眼神示意,他的手心里,很快纷纷扬扬掉落下六枚子弹,掷地有声。
我脸色煞白一片,唇也不受控制的哆嗦。
除了膛内的那颗子弹,弹夹里的子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掉包走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武器的士兵,要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
这种孤注一掷一样的困境,让我恐惧,让我胆寒,可一想到我孑然一身的处境,似乎又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我岳绫往后的人生里,不会有靠山、不会有盛怀翊,连同我以为会陪伴我往后至少三十年前、甚至更久的父亲,也成了枪下亡魂,我这除了一条贱命的残躯,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啊?
我佯装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丧家犬一样失望的瘫软在地,咬牙忍着疼,手指往掌心蜷缩狠抓,拿出一副又恨又无力的样子。
在靠山老子走近时,毫不犹豫地自鞋子里抽出那把折叠弹簧刀,趁着他不备,猛地站起身,朝他捅去……
靠山老子没有料到我备了两手儿,当一道飒然白光划过,他震惊,本能伸手去挡……
“当啷”
一声,我手里的弹簧刀落地。
看到刀子上面沾着淋漓的鲜血,我近乎癫狂一样的大笑。
靠山老子蹙眉闷哼,那把刀子没有扎中他的要害,但刀子刺破他的手臂,扎到他腹部,划出来了口子,也流了血出来。
我的笑声太过刺耳,靠山老子气不过,他强忍着疼,在两个手下钳制住我的时候,直接一耳光抽在我脸上,恶狠狠地骂了句“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