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的一声大叫,双手捂住耳朵,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靠山开枪了,他真的开枪了!
我仿若惊弓之鸟,脑中现出大片空白。
靠山开枪打碎了一个珐琅瓷器,噼里啪啦的声响,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我无法想象,如果刚才子弹打穿的不是瓷器,而是我的头,那这会儿喷溅的,就是我的脑浆和血水了。
我惊魂未定,靠山的枪口,抵到我的腹部,我瞬间炸毛。
“不要!
我求求你不要!”
我慌了神儿,心脏悬到了嗓子眼。
靠山发了狠,人这会儿近乎失控,我望着他猩红的双眸,不断蜷缩身体,慌张地往一角闪躲。
沙发地方有限,靠山又将我死死地控制在方寸之地,我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困兽一样垂死挣扎。
“你告诉我你爱他!
你竟然告诉我你爱他!”
靠山这会儿几近癫狂,像是失了理智的魔鬼,什么残忍凶狠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我摇头,求生的本能使然,只顾着否认,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违心的举动。
我向靠山讨饶,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如果你想出气,大可以用枪崩了我,但我求你不要动这个孩子,我求你不要动他!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泪水漫溢我整张脸,枪口的硝烟味儿威胁着我,哪怕我双手死死地护着小腹,试图抵抗手枪带来的压迫,但靠山只需扣下扳机,一切就再也没有可转圜的余地。
靠山无视我流泪求饶,表情又憎又恨。
“你还能想到孩子?你怀着他去见盛怀翊的时候,有想过他的存在吗?你说孩子是我的,他真的是我的吗?”
靠山声音里透着股悲怆,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嚼碎。
“岳绫,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玩弄我沈修延的人!”
他吼着,面部妄狞,可眼里是藏不住的痛苦之色,那么真切,那么鲜明。
甚至,我都不敢多看一眼,似乎多看一眼,我的心就会跟着痛上一分。
“是不是因为我宠你,你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才会觉得,你不管做什么,怎样践踏我的尊严,我都不会痛,不会无动于衷?”
他调转枪口,又打碎了一幅名画,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子弹弹出去的威力,直接在画作上灼出来一个又一个洞,一如一颗心,千疮百孔。
弹夹里的子弹被打空,靠山也像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大的身型晃了晃,举枪的手也顺势滑落。
手枪掉在地上那瞬,一滴泪,自他的眼角滑落。
我怔怔的看着他眼角流下的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又堵得厉害,快要没办法正常喘息了。
这样的靠山,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狼狈的样子,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