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绫,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盛怀翊?”
“……”
我瞪大眼,跌坐在病床上,大脑在那一瞬间现出一片空白。
瞒不住了,彻底瞒不住了。
饶是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搪塞不过去了。
我敛眸,眼底一片晦涩,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一定会照出我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死人一样冷冰冰的脸。
不知道缄默了多久,我哆嗦着唇,才从近乎是失语一样的喉咙间,发出干涩的声音:“……修延,你还要我吗?”
靠山睇向我,眯起的眼眸里,折射危险冰冷的暗芒。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我沈修延的女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死,不然就算有枪指着我的脑袋,也别想从我沈修延手里抢走任何东西,特别是你!”
明明我害怕靠山不要我,却在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衍生出来一种无名的恐惧,震慑着我的心扉。
我怎么忘了,他是沈修延啊,是滨江城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依照他狂傲偏执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将我拱手让人,即便是我死,有了他沈修延的标签,魂魄也不得自由。
我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他的占有,近乎是一种病态的霸道,牢牢地、紧紧地、束缚着我……
—
靠山没有作践我,也没有鞭打我,而是把我关在了一处我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公寓里。
公寓不小,里面设施设备一应俱全,但却不见光,窗帘长年累月的拉合,看着是一处高档奢华的公寓,但相较而言,更像是一处坟墓,一处埋葬我爱恨悲欢的坟墓。
我破布娃娃一样机械的待在这里,靠山找了个聋哑人保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
而我自从被关在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靠山,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孤独、无聊作伴,好几次我想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阳光、外面的高楼大厦,即便是绿树花草也好,却都碍于窗帘被封的死死地,监狱一样困着我,最后都不了了之。
不知是长期不见阳光,还是我不爱吃饭造成的营养不良,亦或者其他,本就体重偏轻的我,越发消瘦憔悴,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清减了一大圈。
又一次在卫浴间里吐到眼前发黑,我再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像是吊着一口气的木偶,只要弦被扯断,人就会七零八碎。
近来一段时间,我胃口越来越差,胃病好像也更严重了,每次胃部翻涌的不适都叫我眼前阵阵发黑,吐到昏天黑地,直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我虚软无力的从卫浴间出来,散乱的鬓发挂着晶莹的水珠,我找到保姆,打算和她借手机打电话给靠山,她却用手比划着我根本就看不懂的哑语。
靠山这次虽然没有动手打我,但是我知道他真生气了,不然何至于找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聋哑人照顾我?又何至于这么久都不理睬我?哪怕只是打一通电话过来问问我的情况也好!
和保姆沟通不得,我又难受又憋气。
牢笼一样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儿,靠山还真就打算弄这么样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给我做墓地吗?
又浑浑噩噩坚持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再也待不下去的我,疯了一样大闹,砸翻了厨房里的碟盘碗筷,扫落了茶几上的水果。
憋了这么久,再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我真的会疯掉的。
保姆看我闹得凶,啊啊啊的叫着,却发不出来声音。
我和她要钥匙出去,她摆着手,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找不到出门的钥匙,我没了形象,继续闹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岳绫还是活着的,还是一个有情绪、有脾气的人,而不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我把家里砸的一片狼藉,即便是不下六位数的精致摆件,我也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砸,砸裂开了深海岩地砖,砸碎了卫浴间里的洗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