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算是旁敲侧击来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东西。
他得用自己的办法去确认情况。
要说白愁飞也确实算是个能人。
起码在师青若看来,彼时刚在湖北遇上他的时候,他的行动举止便与寻常的江湖人士大有区别。现在也不例外。
若是不曾对他施加过多关注的话,他好像真只是在迷天盟中安心静养,准备等到半个月后接任迷天盟圣主的位置。
最多就是有那么点孩子气,努力在恢复伤势可吃的食物当中,选出了两样在汴京城里出名的,让迷天盟中的帮众帮忙跑了个腿。
但在第三日的夜里,他仗着伤势已比先前好了不少,运起了轻功避开了盟中的视线,自驻地一角溜了出去。
他的武功本就集各家之长,轻功也非凡品。如今像是一缕青烟一般溜出,根本没有惊起看守的注意。
像是为了防止有人发觉他的离开,他所去的地方距离迷天盟驻地并没有多远,正在一处不起眼的平房之中。
他推门而入,就见到,那个和他相约在此见面的人早已等在了这里。
屋中的烛灯下,长袍青年抱着怀中的大包袱,一张苍白而冷硬的面容看着那火光跳动,刻板得像是个死人。
耳闻白愁飞到来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闪过了一缕锐利之色:“你来晚了。”
“我出来不容易。”白愁飞沉声答道。
他的伤势有多重,在呼吸之中也听得出来。
他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
“我理解什么?”长袍青年挑眉嗤笑,“理解你先前险些坏了我的好事,又自己先遇上了麻烦事找我求助?”
倘若有其他参与过当日迷天盟送亲仪式的人在这儿,便会发现,坐在这里的长袍白面青年,赫然是曾经和关七交手,又侥幸逃出生天的那位。
也就是在师青若和苏梦枕的谈话中曾经提到过的——
大贪官文张的儿子,元十三限的徒弟,也是傅宗书门下如今的得力干将之一,“天下第七”文雪岸。
文雪岸又冷笑了一声:“我能猜到你为什么找我,因为方小侯爷这几日动用了不少人力在查你的底细,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被他这么查?”
方应看手里有方歌吟留给他的人手,极有可能会将那些事情全给挖出来。
白愁飞眼带狠色:“梅醒非不是我杀的。”
“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呢?不错,你感念他老人家对你的提携栽培之恩,不舍得杀他,是我取了他的头颅,为了答复相爷颁发的命令,除掉湖北的这个刺头,但他和死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
文雪岸回话里满是嘲讽。“是你为了谋夺长空神指,趁着自己深受信赖,给合帮上下都下了毒,又没能将这武功彻底改头换面,现在被人发现了踪迹,这一点,你总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当日他看白愁飞是个人才,加上正是因为对方的帮助,才让那次行动无比顺利,便没和白愁飞交手,而是约定好了,双方互相之间严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