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头里,抽出了一柄,幽光冷冽,仿佛历经无数杀场,自带一股悲凉苍茫而又悠远沉重的黑剑。
连密室内里的空气,都仿佛因为这黑剑的出现,而凝固压抑了起来。
原本虎视眈眈的妖物,忽然呜咽一声,连连后退。
郎镜蹙眉,再次将迟小鱼护在身后。
却听迟小鱼在身后说道,“无事,放心。”
一听那声音虽是寒意仍在,却恢复了她原本的柔气软和,郎镜提着的心头,霍地就落了下来。
回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手中黑气凝聚的长剑上停了停,点头,“小心些。”
迟小鱼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那妖物转身就逃。
迟小鱼黑眸一转,视线未到,人已先行。
轻灵如妖,一步跃上桌子,自上往下,挥动黑剑,气若长虹地径直扎进妖物的天灵盖中!
仿佛是长梭划破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郎镜眼中,所有的景象都成了一步步定格而放慢的景象。
下落的迟小鱼,长发飞扬,自半空缓缓落下。
黑气凝结的长剑,插进妖物的头颅后,便轰然碎裂,化成一粒粒齑粉,泯灭无形。
有无数可怖又骇人的气体,在黑剑消失后,从那妖物周身扭曲钻出,逃逸到密室的各个角落,却又最后干涸风化。
迟小鱼跪在桌上。
头发最终落下,盖住了她的肩膀以及瘦小的后背。
一个高大庄严的铠甲黑影,从迟小鱼身上梭然后退,似是朝郎镜所在的方向做了个拱手的动作,然后往上,刹那消失在空气里。
紧接着,那妖物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轰隆一下,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凝滞的空气,骤然恢复了流动。
“通。”
桌上的迟小鱼,忽然一歪。
郎镜已经冲了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
低头一看。
见这小丫头分明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眼角弯弯,“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眼帘落下,晕了过去。
郎镜几乎心头滴血,一摸她的手和脸,果然冰冷!
立马将人抱了起来。
这时郎腾也从外头打开了门,看了看地上还顶着两个黑色诡异长角的住持,又看被郎镜小心珍重地抱在怀里的迟小鱼。
腿直发软。
扶住门框,直到郎镜走近,忽然说道,“二哥,这小大师你要是不给娶回家里,我就跟你没完!!!”
郎镜脚步一顿,泄气又无奈地看这个脱线的弟弟,朝审讯室里示意了一眼,“你知道要怎么做。”
“那是自然。”
郎腾拍胸口,“二嫂这么千辛万苦地留着这老东西一条命,我自然不能白瞎了二嫂的一片苦心。”
连称呼都变了。
郎镜点点头,抱着迟小鱼离开。
郎腾满脸虔诚地目送两人直到不见,才撸着袖子,走进审讯室。
看住持头上跟背上的那黑色渗人的角,还是有些发憷。
但一想到刚刚迟小鱼面对这么可怕的怪物时,都毫无畏惧的模样,心里又生出无限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