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彭把堀川国广又一次留下来,是因为巴尔扎哈克说过会来拜访——审神者需要一个家政人员负责准备茶点,帮忙接待。但……除非他想尽快赶走巴尔,否则当然不可能指望山姥切国广在交际接待上帮忙。
在打发胁差去厨房干活后,审神者带着自己的初始刀来到了办公室。
在第一眼见到山姥切国广资料的时候,都彭就决定要改变他的着装。他很喜欢这振打刀,觉得他的性格有趣、声音顺耳、长相也最符合他的审美,打定主意选择他为初始刀,当然也为他准备了礼物。
不过,他原本所准备的,只适用于毫无练度的山姥切。时之政府突然搞事,送来了眼前这振山姥切,让他的礼物变得不那么合适起来。
紧接着,对山姥切的那次失败的无伤保养打乱了他的计划,给他平添了不少工作。而主动争宠的烛台切光忠,也分走了他相当多的精力。
到现在,五虎退得到了失去的老虎,烛台切得到了他亲手缝制的眼罩,压切长谷部得到了铭文……
而第二个来到他身边的山姥切国广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仅仅为了几句话、能够单独陪他出去、或者担任队长,就傻乎乎地樱吹雪起来,每天竟然也过得十分开心——都彭欣赏他这种容易满足的乖巧个性。
——但也不会因此就觉得:好吧,反正给你1分就足够你开心了,剩下的9分纯属多余。就像他不断提醒自己的那样,作为这座本丸的主人,他要更加关心那些不善于为自己争取宠爱的刀剑。
在山姥切国广关好门后,审神者打量着他现在的打扮。第一天在万屋,他给山姥切挑选了不少的披风,此时山姥切正套着其中的一件。为了让他看着满意,金发打刀并没有带上帽兜。在察觉到主人的视线后,碧色的眼睛里闪过躲闪和羞涩。
都彭坐下来,对金发打刀说,“把上衣都脱掉。”
山姥切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有一种想要四处张望,看主人的办公室是否也扩建了浴室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自己这点不理智的联想,听话地脱掉斗篷、解开肩扣、卸下护甲和肩甲,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腰甲,脱掉浅蓝色的马甲,拉松领带,脱下最后一件白衬衫。
他把衣服认真叠好,赤。裸着上半身,乖巧地跪坐在审神者面前,作为多次陪同审神者洗澡,并且经常帮忙擦背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除了因为毫无遮拦而感到害羞,心中毫无杂念。
都彭捡起了山姥切国广的西装,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让他把挂在腰带上的腿甲也卸了下来。
付丧神在被唤醒时,直接穿着出阵服。在平时,他们也可以换其他的衣物。但出阵的时候却一定会穿着最初那套衣服。当受伤的时候,他们还会爆衣,经过手入后衣服又完好如初。都彭根据自身经验合理推测,他们的出阵服自带一部分防御效果,如果给他们附加值更高的服装和防具,对他们的战斗力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掏出了一套跟山姥切原本风格相近,但经过他设计和改良的衣服——更加修身的衬衫,袖口带上有绑带,可以扣住挽起的袖口。既体贴了山姥切喜欢向上折袖子的习惯,又让其在洒脱之余不失齐整。
还有改进过版式的西服上衣、更精致的肩甲、像烛台切光忠一样挂在西服外套外的腰带、以及可以挂在腰带上的腿甲,和配套的披风。审神者把这套东西推给山姥切国广,语气平淡地说:“穿上试试。”
金发打刀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东西,飞快地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执行审神者的命令。都彭解释说:“是我做给你的。如果哪里不合适,我可以调整。”
金发付丧神垂下头,慢吞吞地换着衣服。如果说从前几天,他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梦想成为现实……那么现在的这一切,就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得到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主人非常温柔,从第一天本丸里只有三振刀剑,到如今翻了三倍。在未来的几天内,他还会像其他审神者一样,迅速凑齐三队付丧神,同时应对出阵、远征和内番。
都彭大人不受灵力的限制,尽可以拥有更多的刀剑。他的实力很强,个性强势,并不特别亲近信任谁。没有偏爱、也没有冷落,只是分给每一个人的时间注定会越来越少,但这些对山姥切国广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
打刀忍了忍,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另一个本丸的事。他突然特别能够理解加州清光的心情,也很理解其他付丧神为了留住主人不择手段的尝试和努力。在感到幸福的同时,山姥切国广不由得对未来心生畏惧。
在飘着樱花瓣换好衣服后,金发打刀很紧张地整理着衣服。从前,他自卑又自傲。一边为自己是仿品自卑,一边又对自己的美观充满了自信。甚至在其他人根本没有夸奖的时候,率先提出不许这样夸他漂亮。
但这一次,他有点怕自己不够漂亮,衬不起审神者特意做给他的衣服。屋里没有镜子,山姥切没法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审神者来到他身边,摆弄他的外套,在后腰和下摆的几处地方做了记号,然后认真地帮他折好袖子。
金发打刀忐忑地了一会。在审神者的示意下脱掉需要修改细节的西装外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那个……主、主人……我穿上这套衣服之后,漂亮吗?”
都彭稍稍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山姥切国广。在看到他忐忑的眼神后,审神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臂,肯定地说:“很漂亮啊,你喜欢吗?
山姥切急匆匆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很想说,我会努力战斗,得到更多的誉,加快升级的速度……但想想审神者并不怎么在意战绩,不善言辞的金发打刀绞尽脑汁,觉得自己还是必须做些什么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