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已经渗出纱布,秦时愿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边举着手一边还带着笑,他深吸一口气,沉默无言地解开之前的纱布,用新的纱布更加细致地包扎了她的手。
清理血渍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那一刀割得很深,秦时愿心口突然一晃。
“你哪来的纱布?”祝岁喜随口问。
“随身携带。”秦时愿回答的语气冷淡,并没有给祝岁喜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谁家好人会随身携带纱布?
祝岁喜忽然愣了愣,脸上一热,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
记忆里,秦时愿还没有如今这么冷淡,他看着她的时候是笑着的。
“黎夏,你怎么这么爱受伤?”他细致地处理她的伤口,语气里透着心疼和无奈,“看样子以后我得随身携带纱布了。”
她的记忆能力如此高超,可唯独关于秦时愿的,是费尽心思想要藏起来,却总是不由自主记起来的。
“为什么要推开我?”他低着头,盯着那双并不细嫩的手,“我原本可以挡住的。”
“哪有让群众为警察挨刀的道理。”祝岁喜说得理所当然,这话她似乎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
秦时愿包扎的动作僵了一瞬,而后他低沉地嗯了一声,纱布打完结,他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祝岁喜不解地看着那道背影,思考要不要提醒他,就在她还在迟疑的时候,秦时愿又转身朝她走了过来,他走到她跟前,咬牙切齿地说:“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
说完这话,他往郭盛男所在的招待所方向走,背影冷漠的像冬日里的雪霜。
祝岁喜一进招待所,就有个服务员打扮的女生走了上来,将手上的平板递给祝岁喜:“祝队,这是郭盛男住进来后所有的行动轨迹,以及她这两天的通话记录,她今天中午出来了一趟,在隔壁沙县吃了个午餐就回来了。”
“好,辛苦。”祝岁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和秦时愿上了楼。
郭盛男打开门看到是祝岁喜的时候似乎早有准备,她笑了笑,拉开门让祝岁喜和秦时愿进来。
房间很干净,虽然她人在里面,但除了免费的矿泉水,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动,就连床上的四件套都整整齐齐,她的药放在一个外卖盒子里,祝岁喜敲门之前,她应该刚打算吃药。
“郭女士,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郭盛男又笑了笑,她就着矿泉水将膝分出来的一把药喝了下去:“也不算早有准备吧,只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她坐了下来,看着祝岁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的?”
“从我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开始,你就开始演戏了,此后你说的每一句话,目的都是为了把我引到一个认知上来,不是吗?”
“什么认知?”
“我不知道你最初想要的目的是什么,但跟你聊完之后,我终于知道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郭盛男眉心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什么?”
“作恶的主体明明是那几个孩子,可被残忍杀害的却是他们的父亲,母亲和从小带大他,对他极尽宠溺,代替了他父亲角色的爷爷。”
说到这里,祝岁喜突然停了下来,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郭盛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卸去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