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渍是世界上最难清洗的污渍之一。
每每想到这个,祝宁都要忍不住感谢血液的特殊性。
因为许多大案要案的侦破,都离不开血渍的发现和鉴定。
血液留下的痕迹,给她留下了太多的信息。
简直就像破案路上的明灯。
祝宁仔细看着那些血渍,如同看一本带着密码的神秘之作。
她不得不全神贯注。
不过,只要是血液留下的痕迹,她总能成功破译。
祝宁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血手印。
就在解开衣服系带的位置。
可能是在脱掉外衣时候,不经意留下的。
因此,祝宁根据这件事情推断,当时的确是有人故意脱掉了死者外衣,拿走了死者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抛尸在那的。
能有这么大精力抛尸,说明那个抛尸者应当是没有受伤,或者受伤不严重。
符合她判断的,两人之间的争斗应该是速战速决的。胜利者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除开血手印,就是衣服上大面积的血。
从脖子的位置向底下渗透的。
主要集中在前胸位置。
后背位置反而没有多少。
这说明什么?
流血的位置,是在脖子前侧!
再结合左边有,右边空白了一片来看——死者应当是左边脖子的颈静脉被割断了。或者动脉也一起割断了,但因为血液都成了大片的,看不出来喷溅痕迹,所以无法判定。
但颈动脉割开,也会造成大量出血,即便是现代医学,也很难将人抢救回来。
这名死者因此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根据这个,祝宁再次判断出,凶手应当是手持利器,迅速从后面割开了死者的脖子。
凶手惯用手为右手。
祝宁说得越多,旁边的周成柏就听得越一愣一愣的:就一件衣服,看出这么多门道啊!
周成柏由衷感叹:“祝娘子真是太厉害了。这一双眼睛,简直就是慧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和祝娘子一比,以前那些仵作,手段糙得就像闹着玩一样!
周成柏都不敢想,三年任期满了之后,祝宁跟着贾彦青去别的地方调任了,灵岩县要怎么办……
吃过了细粮,还怎么吃得下粗糠啊!
面对周成柏的夸奖,祝宁心情却沉甸甸的。
她勉强笑了笑,说出最关键的信息:“根据白骨化的程度,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四月底,五月初就这样。”
周成柏倒没多想:“那是挺久了。只是现在也确定不了死者身份,只怕这个案子很难破啊。”
他有点头疼,也开始想念贾彦青:如果贾县令没走就好了。这种事情,还是贾县令擅长啊!
现在重担压在周成柏身上,他才觉得压力真的好大。
祝宁道:“让人准备些黄泥,筛一筛,我或许可以用黄泥来试试看,能不能复原死者容貌。”
知道死者长什么样,那身份或许就好确认了。
顿了顿,祝宁又道:“查了这几个月报案了吗?有没有失踪的人口?如果没有失踪人口,那是不是可以去城里各处客栈打听一下,大约五尺半左右高,身材壮实的人,在四月中旬到五月初住过店。”
“而且他应当不缺钱。所以住的地方不会太差。”
“客栈附近卖吃食的地方,也可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