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心底重重一坠,失重带来的眩晕感让她头皮发麻,“过两天,你去他那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
说完,她将下巴埋在臂弯里,只剩一双眼睛,带着隐隐的悲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陈厌保持着蹲在她身边的姿势,他眼中已经找不出低微的温驯,他冰冷的视线和南蓁想象里的一模一样,“你决定了?”
他声音好冷。
南蓁不由缩了缩肩膀,“嗯。”
沉默在冰凉的夜色里潜行,无声无息地形成一张网,紧紧嵌进皮肤,扎紧肺腑的出口。
预料中的窒息依旧让人窒息。
但,不过如此。
陈厌缓缓站起来。
南蓁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随着他移动。
头顶上,他的影子压下来,仍然遮天蔽日。
“我明天就走。”
他语气没有温度,低沉得几乎沉入地底。
南蓁还是忍不住抬眼望住他转身的背影。
他硬挺的脊背像一块铁板,任何重量都不可能使他弯折。
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压出胸腔,钝痛传来,南蓁拧起眉头,隐隐发红的眼眶藏在夜色里,无人知晓。
陈厌下了楼。
屋子里静悄悄。
月光与夜风一同熄灭。
比预想中的容易太多。
以为分开会是艰难的事,但陈厌顺从的程度超乎想象。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吧?
他那么会洞察人心,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段时间她的忧虑。
或许更早之前他就已经料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