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罪进宫,没多久时柯时岚就被找理由给调走了。
领路的公公只沉默的带路,谢辞罪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儿。
但想着溪云眠的那句话,他心里也没有多少焦躁和不安。
“辞罪,我们母子俩可是很久没有单独见面了。”太后的声音响起。
在旁人听起来是一片慈爱,可落在谢辞罪的耳朵,就犹如阴狠的毒蛇,正盯着他吐着信子。
谢辞罪没接话,太后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还是恨我怨我。”
“不该吗?”谢辞罪反问。
他自出生起,就背负着不详之身,因此父皇不爱他。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呢?
送他出宫,放任与她有仇的人家子弟欺负他,折辱他。
他吃尽苦头学会武功终于能自保,父皇让他不准惹事时,她这个做母亲的,说得又是什么话?
‘辞罪,你出宫为国祈福,怎可随意欺负他人?你该跟你兄长学一学才是。’
谢辞罪冷笑,更不用提后来他被断腿囚禁,与腐尸共处那么久。
“你该懂我的良苦用心才是,若非我纵横筹谋,你兄长如何能登上帝位?你又怎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太后声音哀戚,可眼神阴狠。
如今拿不住谢辞罪,他对自己恨意入骨,不能再留着他了。
魂鼎失败了不要紧,反正还有个更合适的宋未离。
“我的好儿子,再帮母亲一把吧。”
太后靠近谢辞罪,伸手想要抚他的脸。
宫殿内忽然有人念起了咒语,谢辞罪体内那些被压制的恶灵立刻暴动起来。
谢辞罪闷哼一声,在他看不见的面前,是一个个陶人,还有森森白骨。
陶人是控制傀儡的,白骨是伥鬼身前尸体骨化遗留,阴灵听到咒语怨气难掩。
它们疯狂激动,看见仇人就在面前,更是杀意凌冽。
“既然恨我,那就来杀我。”太后抽出谢辞罪的刀,捏着刀刃将刀柄放入他手中。
恶灵们试图操控着谢辞罪,只要报了仇,它们或许就解脱了。
谢辞罪双眼逐渐被猩红代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和抓着椅子扶手,青筋凸起。
“来,我的好儿子,杀了我。”太后引诱着。
只要今日谢辞罪意图弑母,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利用律法杀了他。
谢辞罪还在克制,太后索性轻笑一声。
“你忘了自己如何被我找人断腿锁在密室?忘了铁钩如何贯穿你的双胛?忘了你如何卑微乞怜,唤我母亲的?”
一句句平静的话,在谢辞罪痛苦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掀起汹涌浪潮。
双眸中的理智彻底被摧垮,他倏然起身,手中长刀微微抬起。
他一抬手,太后立刻喊道:“来人!靖昭王疯了!他要行刺哀家!”
太后宫中侍卫蹭的蹿出来,谢辞罪却抬手长刀一掷。
长刀穿过屏风扎进后方躲藏着的念咒之人,谢辞罪侧头对着侍卫说道:“刺客伏诛,还不把尸体处理了?”
“你,你怎么会?”太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人,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挣脱恶灵的桎梏?
那可是她养了十几年的恶灵。
谢辞罪结果侍卫还回来的刀,用手抹着刀剑上的血。
“下次母后不必提醒你对我做过的恶事,桩桩件件儿子谨记在心,无一日敢忘。”
谢辞罪压着声音,讥讽又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