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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小英雄脚踢癫道人 洪文定掌打恶镖师（第2页）

刘光祖与洪文定交手，见其身手不弱，跳纵如飞，心里猛吃一惊，暗念洪文定不过是少林门中，第二流弟子，而其技亦有相当，何况洪熙官乎？刘光祖至是，不敢轻敌，决意先把洪文定击败，然后再打洪熙官，当下见洪文定避过癫道人之头捶，便一声暗号，与癫道人又一齐冲前，一左一右，两面夹攻，拳脚齐飞，向洪文定乱打过来。

洪文定身经百战，技高胆大，毫不惧怯，急使出少林花拳应战，但见两拳如飞，密不透雨，左右招架，把癫道人、刘光祖二人之攻势，一一消去。

剧战多时，洪文定右手一招，右脚疾起，一脚猛向癫道人下部死角打来。癫道人急转马以避。不料洪文定第二脚又到，疾如闪电，一脚打中癫道人下部。癫道人大叫一声唉吔，当堂内功被破，倒仆寺前。刘光祖大惊，拳脚一慢。洪文定回身一掌，砰崩一声，把刘光祖打开二丈，亦倒仆寺前阶下。

彭老九初欲上前与洪文定、胡亚彪等一决雌雄，突见洪文定以一敌二，竟把二人杀败，英勇无匹，猛吃一惊，不敢上前。牛精启、汤老龙等，早知洪文定利害，初时敢到来挑战者，只靠癫道人与刘光祖耳，今见二人皆为洪文定所败，不禁心胆俱裂，噤不敢言。

洪文定睹状，哈哈大笑曰：“鼠辈武技低微，不知自量，居然与我等作对耶？今日若不是看汝女儿面上，必取你性命。今好速速回去，如敢再来，莫怪老子拳脚无情矣。”

刘光祖满面羞惭，从地爬起，望望癫道人，僵卧地上，面色灰白，气息尽属，大惊，急叫牛精启等把癫道人抬起，飞奔回三元里。

回到武馆，已是下午未时，急为癫道人解开衣服检视，其下部一片瘀黑，肿起如壶，幸未爆裂，尚未当堂死去，但已奄奄一息，负伤甚重，呻吟不已。刘光祖之左胸被洪文定之掌打中，亦瘀黑剧痛，幸未伤及内部，乃敷上跌打药，卧床休息。

癫道人因死角被击，内功已破，虽敷上跌打药，痛楚未减，仍是昏昏沉沉，未有苏醒。彭老九、牛精启等，出尽八宝，仍未能将其救醒。各人束手无策，坐在床前，面面相觑。

直至是夜三鼓，癫道人始长叹一声，徐徐张目一望，见各人齐坐床前，乃叹曰：“唉！贫道今回休矣。内功已破，命已不久。贫道纵横江湖数十载，扫尽不少天下英雄，想不到今日竟丧命于少林小子之脚下也。”

彭老九曰：“师叔虽然负伤，但吉人天相，当可占勿药，何必自馁如此。师叔今日虽然受挫，但他日痊愈之后，再往报复，以雪今日之耻，尚未迟也。”

癫道人摇头曰：“内家功夫，死角被破，金刚之气已泄，虽幸能偷生一时，亦命必不久。贫道无可药救，亡无日矣。少林小子杀我之恨，若不报复，虽死亦不瞑目。贫道有一师弟曰云中客者，远在山西太行山天雁峰下。云中客之技，登峰造极，内功轻功，均所精通，比贫道胜十倍。十五年前，贫道尝偕彼过访刘光祖师傅，问问刘师傅，便知彼之居址矣。”

彭老九曰：“师叔是否欲请云中客到来，为汝复仇乎？”

癫道人已不能答，只微颔其首。彭老九等大惊，急上前相视，原来癫道人已伤重身死矣。

彭老九一见，悲愤万分，摇头叹曰：“师叔武技高强，内功精通，乃今日如此收场，殊堪痛恨也。我呸！少林小子，汝等可谓狠毒矣。此仇此恨，誓必报复，好教师叔于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牛精启曰：“此是后话，迟日再算。现道长既然归道山，理宜为之办理后事。俟后事办妥后，再与洪熙官算账，尚未迟也。”

各人亦以为然，乃把癫道人之尸首，移出大厅，派人前往购买棺木回来，把癫道人收殓之后，依照道家规矩，用火焚化，剩下骨灰，移奉于白云山三元宫道派门下。此道家怪杰，遂一去不复返矣。

各事既毕，刘光祖以老友已死，爱女投敌，自己又受伤未愈，因此愤闷异常，卧在床上，长吁短叹。牛精启、彭老九等百般慰解，刘光祖之心始稍舒，伤亦渐愈。

是日，刘光祖已能起行，步履如常，精神恢复，乃与彭老九、牛精启等各人，共谈于厅上。

刘光祖曰：“洪熙官之子洪文定，技颇利害。我等若不另出奇谋，实难获胜者。只可恨贱女背叛投敌，一去不复返耳。否则里应外合，必可把洪熙官一刀两段也。”

彭老九曰：“女公子既不相助，则不宜靠彼，宜另想别法矣。当师叔逝世之时，曾以云中客师叔相荐。师叔并谓刘师傅与云中客亦相稔，由此往邀之，说明原委，云中客必来助战者。据谓云中客之技，尤胜于癫道长，既然如此，必可胜洪熙官也。”

刘光祖摇头曰：“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老夫未来此之时，已经想到洪熙官并非弱者，今果然也。癫道人与老夫既非洪熙官之敌手，云中客未必能胜之。”

彭老九曰：“刘师傅何以知洪熙官并非弱者？”

刘光祖曰：“家师白眉道人，为峨嵋派领袖。师叔冯道德，为武当派领袖。此二人者，精通外内家功夫，尚于三十年前，为洪熙官所败，饮恨以终，况经三十年来之磨练，其技当更胜于三十年前。故老夫南来之初，便已存有戒心矣。”

彭老九曰：“刘师傅，然则不往请云中客耶？”

刘光祖曰：“是又不然。此次若与洪熙官再决雌雄，非有十分战胜把握，决不动手。”

彭老九曰：“如何才可以操必胜之券？”

刘光祖曰：“技击比武，优胜劣败，此乃一定道理，决无侥幸获胜者。由此推算，欲胜洪熙官，必估计洪熙官之实力，并其师弟陆阿采、儿子洪文定、门徒胡亚彪，亦一并计算在内。计算妥当之后，然后找几个实力胜过彼等者，与之相拚，必然获胜。此当然之理也。若只得云中客一人，亦必失败耳。”

彭老九、牛精启、汤老龙等齐声曰：“当然！刘师傅之言是也。故今可以先计洪熙官等之实力。刘师傅，以汝之眼光观察，我等与洪熙官之门徒相较，程度如何？能战胜否？”